靳甜甜是想将靳金贵赶走,但她也怕把靳金贵逼急了,狗急跳墙,对她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忙做为难状,安抚似的看着靳金贵:&ot;大哥,你不要这样,我这也是为难。本来我们在外头拼搏,无非是想家里人过得好些,可你偏偏……罢了,过去的事情也不再提了,你将邓芝还给我吧,她跟着我,不会吃苦受冻的。我给些银钱你,你回去好生过日子,好不好?&ot;
靳金贵瞪圆了眼,急忙喊著:&ot;你说什么?邓芝不是在你这里吗?&ot;
靳甜甜一脸无辜:&ot;在我这里?上回你联合那什么万家的老爷,不是将邓芝偷走了吗?&ot;
&ot;后来李牧寒将我打晕关起来,又将邓芝带带走了啊。&ot;
靳金贵话音刚落,就觉察出不对劲来。靳甜甜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说明,邓芝不在他这里。
果不其然,靳甜甜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ot;李牧寒的确回来过,说是你将邓芝卖给人家做童养媳,他气恼不过才打了你一顿的……只是,他说你带着邓芝跑了,他怕我们担心,回来报了信,便赶往洛阳城,去寻你们去了呀。邓芝不在你那里?你莫不是要将邓芝卖了吧?&ot;
围观的路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乞丐模样的爹,竟是个卖女儿的狠心人。此刻百姓们可不记得,从前他们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也曾动过典卖孩童的心思,甚至多少人家,早就做过这样的事情?
如今郧县律法严明,他们知晓卖儿女是犯法的事情,不敢做。而且如今家家户户有了钱,也无人再去做了。此刻自是对着面前的靳金贵鄙夷不已。
靳金贵在众人的唾骂声中抬不起头,一个是因他妄图妇人,一个是因卖掉亲生女儿,双重责骂,他哪里还有力气与靳甜甜争辩?只急急抢过靳甜甜手中的荷包,落荒而逃。
靳甜甜手中那荷包,本就是为他准备的,里头放了十两银子,他若是回去洛阳城,好生栽种田地,一个人过活,也能过得不错。
不过,怕靳金贵继续闹事,靳甜甜给李牧寒递了话,只让他带着邓芝多躲些时日。
李牧寒倒不是怕没了自己,铺子转不开,有靳甜甜在,他并不用担心铺子的事情。只是对着愈发阴郁的邓芝,总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这孩子经此一事,又回到从前那个想不开的模样。
邓芝是整日沉默,对李牧寒哥哥给她安排的功课,她也不怎么能提起劲儿来书写,读书更是一团乱,只在提到虎子的时候,面上有几分开朗神色。
可是李牧寒怎么问,她都低着头不回答。李牧寒琢磨著,恐怕是靳金贵将她卖去做童养媳的事情,叫她担惊受怕,一时间恢复不过来吧。
张飞不放心邓芝,也偷摸著带虎子来瞧看过,见她展眉笑开,觉得是无大碍,又放心的走了。
如此又过了一旬,靳记绣坊的老客,再次上门。
关羽比之三个月前,似乎更意气风发了。想来回到京城,不论是家族里头还是圣上面前,对他都是诸多褒奖的。
靳甜甜忙请了他进屋,关切的问:&ot;大人此去可好?&ot;
关羽如今喝着靳甜甜的茶水,也不再觉得晦涩难饮,反而觉得这苦涩的味道有种吸引人的踏实之感。
他颔首点头:&ot;刘备原本是想让我入户部当值,见我不想归京,便决定调我去陵城。但我一概推拒,我觉得若不能踏踏实实将郧县做好,去到哪里都只是个囫囵。&ot;
靳甜甜知道当今圣上是明君,对于关羽这样踏实之人,绝不会怪罪他的一意孤行,反而会大加赞扬才是。
果然,关羽又道:&ot;虽然我如今归来,仍旧是郧县县令,但刘备特许我,诸事不必先经过陵城,再往上报,而是可直接上报朝廷,甚至若有要事,可直接上奏折请示刘备。&ot;
靳甜甜大喜,连忙恭贺关羽,如此这般,关羽面上虽只是从五品县令大人,但其实已经是天子近臣,身受皇宠之人了。
关羽见她难得这般开怀,又道:&ot;你怎只贺我大喜,焉知没有你的喜事?&ot;
靳甜甜一愣,诧异问:&ot;我也有喜事?&ot;
关羽点头:&ot;是啊,我将你在郧县,替广大妇人孩童奔走一事,原原本本上报刘备。刘备对你也是有极大的褒奖,虽然你为女子不能封官,但刘备亲手书写了你铺子的名字,让我带给你。&ot;
说罢,他取出一副画卷,打开来一看,上面是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靳记绣坊。在右下角,还有刘备的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