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再快也没有用,时间已经过了。”
我站在金炫面前,他微微抬起眼皮,傲慢不逊地与我对看。我知道他此刻肯定无比藐视我,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因为我闯的祸而连累姨丈姨妈他们。这样在内心告诫自己,紧闭的双唇和锐利的眼神就软了下来。
“是我小人之心,是我人品不好,是我令你作呕,白痴、弱智、幼稚的人都是我。用汽水瓶砸你是我不对,我可以任由你惩罚。但请你高抬贵手,不要迁怒在我姨丈姨妈身上。”
“我说了,求饶时间已经过了。”
我深呼吸,强压着内心要爆发的怒火,心平气和地继续与他对话。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想。”金炫字正圆腔的说出这两个字,然后迈步欲要离开。我赶忙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
“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是我不自知,我砸你一下我还你。”说完我抬起手一下一下大力掌掴自己。“我污蔑你我也还你,我说你是白痴我也还你,说是你弱智我也还你,说你幼稚我也还你,说你没规矩我也还你。”
“你这是又在辱骂我一次吗?”
我不可置信地抬眼去看眼前的家伙,他小人得志般坦然与我四目相对。面对这手段卑劣、冷血至极的恶魔,我已没了和气与耐心,我目光如炬的对他回看,没点畏惧之意。他一丝诡笑,反倒对我感了兴趣。
“呵,既然你有悔过之心,为什么没有悔过的眼泪?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要我怎么高抬贵手?”
……这个变态……说他有心理疾病一点都不为过,居然会有这种变态要求……悔过的眼泪?这家伙不就是想看我泪眼婆娑地跟他求饶吗,不就是想看我的尊严在他面前扫地吗,没什么做不到的。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要不是自己莽撞把他误以为是小偷的同伙,要不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与他顶撞,要不是自己逞一时快意,现在也不会这样。
就算是哭,我也不是因为要跟金炫你求饶,也不是因为我尊严扫地,也不是因为我懦弱,也不是因为你的嘲笑。我哭,是因为你说的,悔过的眼泪。
“这样,满意吗?”我不屈地看向金炫那张诡笑的脸,泪水潸然落下。
“哈哈。”金炫失心疯地大笑两声,然后轻浮地靠向我,“你也,不过如此嘛。”
“还有更厉害的。”我泪中带笑神秘一说,然后哇的一声在金炫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如此难过,也许只是想念爸妈了,也许是刚才突如其来的情绪又涌上心头了,也许只是因为他说,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喂,喂……”面对这样的我金炫有些不耐烦,最后变得不知所措。我看他这样,于是扑过去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继续鸣咽大哭。金炫犹豫着,伸出手试图来拥抱……就在他出手的当儿,我立即弹了回来,抬起双手用食指轻浮地甩掉两角的眼泪,眼里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无声无息的胜利。
“谢谢你帮我上了一堂课。”
“什么……?”显然金炫在我突然的转变中没缓过神来。
“就是,有时候弯下的是腰,但拾起来的,却是我们无价的尊严。”我嘴角一个微笑上扬,“你好,我叫童晓穗,以后请多多指教。”
……怎么突然觉得自己也很变态……但这也不妨碍金炫一个微笑也在嘴角上扬,他说,“一定,一定。”
他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嘛,虽然附送了一个白眼,这算是冰释前嫌……?
“哎呦,房东大人,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那这两个月的房租我过些时候在给你送过去。”
……算是吧,我安然无虑地跨进家门,脸上喜不自禁地与姨丈姨妈打招呼。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