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不知怎样才是个头。
直到有一天‐‐
一名叫阿言的少年,从芳华院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装着一窝刚出生的鸟。
明月辉惊讶,竟然芳华院还有一个人存在。
不知为何,她总是很排斥那个叫做谢如卿的男人,以及关于他的一切。她不想去了解,仿佛一去了解,就陷入什么不可名状的境地。
阿言来了,明月辉还是热情地招待了他,陈凉真喜滋滋地从他怀里提过小篮子,那窝小鸟嗷嗷待哺地张着嘴,可乖了。
&ldo;啾啾去世了。&rdo;这是阿言的第一句话。
啾啾。
明月辉听到这句话,心底一沉。
阿言自说自话,说着一只很老很老的鸟,他本来以为这只老鸟定是活不过它的主人,没想到竟然活过了,还在主人逝世后三年才去世。
它的第一批后代飞到了宫外去找各自的春天去了,这是它的最后一窝孩子了。
比起它的同类,啾啾已经活得够久够久了,旧事物总要死亡,新的生命总要诞生。
&ldo;夫人,阿言已经在芳华院为谢公守孝三年了,现在阿言也要出宫了。&rdo;阿言工工整整地跪拜明月辉。
&ldo;谢公道,夫人若是心底还记挂着他,过了三年也不必记挂了。&rdo;
&ldo;阿言今日来,是要用这一窝鸟,换那座牌位与盒子的。&rdo;阿言的眼睛,看了帷幔后供奉的那座灵牌。
谢公吩咐了,若是他死了,夫人替他守三年便够了。
人是要向前看的。
连阿言都要离开芳华院了,就当那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做谢如卿的人罢。
……
那天明月辉昏昏沉沉的,莫名被人拿了骨灰盒和牌位,就算她不记得那个谢姓将军了,可那人好歹做了自己三年的邻居,她的心底空荡荡得可怕。
此时司马沅忽然来了,他见明月辉正用小勺子给一窝小东西喂食。
&ldo;阿辉,怎的有兴趣养这些小东西?&rdo;他突然有兴趣地问。
&ldo;可爱罢了,你瞧,它们张大嘴的样子好丑。&rdo;明月辉用小勺子敲了敲小篮子。
司马沅走过去,坐到她旁边,挨得紧紧的。
蓦地,他的余光瞥见那熟悉的地方,那个檀木盒子不见了,仿佛心下一直压着的巨石骨碌碌落下。
&ldo;你挨这么近干嘛?&rdo;这几年他活像个性|冷淡,一时间距离这么近,明月辉倒不习惯了。
懒洋洋又嫌弃地瞧了他一眼,继续用小勺子喂鸟。
&ldo;我……&rdo;司马沅说不出,他一手执着明月辉喂鸟的手,&ldo;我也想试试,却也不会,阿辉教教我吧。&rdo;
明月辉:&ldo;???&rdo;
&ldo;教教我吧。&rdo;司马沅笨拙地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