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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你不用管，找到他们就知道了。&rdo;周奉天瞪了顺子一眼，说，&ldo;如果他们处境不好，一定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这件事，我立过誓，一定要办周全。&rdo;

顺子和宝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周奉天叹了口气，又说：&ldo;北京是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找到这两个人，我们就去外地，先把眼前这股风躲过去再说。&rdo;他拍了拍顺子的肩膀，说：&ldo;你的动作一定要快，三天之后，陈成他们就会到处搜捕我们。也许，他现在已经后悔了。&rdo;

&ldo;行，我现在就去。&rdo;顺子站起身。

&ldo;我和宝安去找路费。后天晚上，咱们在菜市口浴池见面。&rdo;说完，他递给顺子二十元钱，又叮嘱说，&ldo;如果找不到人，千万不能把姓名和地址告诉任何人，也千万不能说是我在找他们。&rdo;

顺子从饭馆出来时是十点钟。他先到了新街口，登上22路公共汽车，一个来回以后再回到新街口时，身上的钱已经增加到六十几元了。此时已近中午了。

他走进商店，在工艺品部买了一把蒙古餐刀。这种刀刃口锋利，刀面上有两道很深的出血槽，只有行家才用这种刀。

十二点半，他出现在钢铁学院的宿舍楼前。大学生们都午睡了。他装成在找人，挺焦急地东张西望着。楼前和楼道内晾着不少衣服，他选中了一身柞蚕丝的旧军服，从容地把它摘下来，仔细叠好，揣进怀里，然后，好像是找人未遇，挺失望地走了。

一点半，他走进护国寺浴池，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甜甜地睡了一觉。五点整他走出浴池大门时，已经是一个颇有气派风度的红卫兵小将了。他走了将近一站路。到平安里的一家小饭铺去吃饭。以前他经常在这家铺子吃饭，看上了一个挺俊俏的服务员。那姑娘常穿一件高领的红毛衣，把脸蛋儿衬得红红的，姑娘比顺子大五六岁，但他喜欢她的红脸蛋儿。

姑娘不在。

&ldo;大姐，她歇班？&rdo;他问另一位服务员。

&ldo;她，谁呀？&rdo;

&ldo;就是，那个……经常……&rdo;

&ldo;噢，你问的是她呀！走啦，全家都被轰回老家去啦！&rdo;

&ldo;怎么轰回老家去啦？&rdo;

&ldo;她爸爸妈妈都是特务，家里藏着电台呢！&rdo;那个服务员把嘴凑近顺子的耳朵，挺神秘地说，&ldo;你说多悬哪！一个特务在咱们这儿当服务员，下毒的机会多着呢！你看她装得多么像，蔫蔫地不说话，心里可都是鬼。真吓死人了！愣是跟特务在一起待了几年，嘻嘻，还是&lso;文化大革命&rso;好！要不……没准儿……&rdo;

&ldo;好个屁！&rdo;顺子愤愤地走出饭铺，一转身，钻进平安里附近的一条小胡同。

在暗影里蹲了好一会儿，他的猎物‐‐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红卫兵才左拐右晃地出现在胡同里。顺子突然从暗影中钻出来，一手抓住车把，另一手把蒙古刀顶在红卫兵的嗓子眼上。

&ldo;借你的车用用。&rdo;手上稍微加了点儿劲，刀尖就自己钻进了肉皮里，血水顺着脖子往下流。

&ldo;你是……&rdo;红卫兵吓慌了。

&ldo;少他妈的废话，快下去。&rdo;顺子夺过车子，骑上走了。临走，他回过头去喊了一句：&ldo;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一个小时以后回来。别他妈的走远了，让老子找不着你。&rdo;

晚九时，顺子按地址找到了第一个人的家。

老江湖骗子开门吓了一跳，门外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红卫兵，手里还攥着一把雪亮的蒙古刀。

&ldo;边亚军在家吗？&rdo;

&ldo;早让你们抓走了。&rdo;

&ldo;关在哪儿？&rdo;

&ldo;我怎么知道？现在，哪儿都能关人，戴着红箍就能抓人，谁知道他被哪个殿里的阎罗抓走了？&rdo;

顺子一把抓住老江湖的衣领，蒙古刀顶在他的嘴唇上：&ldo;老丫头养的，你不说实话，我把你的舌头剜出来，快说！&rdo;

老江湖吓得浑身发抖：&ldo;在……在学校。小作孽的想跑，在北京站被抓住了，打了个半死。后来被学校领回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