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枝花听闻叹了口气:“不说这些话了,穆澄,你娘到底怎么了,还有家中出了什么事。”
穆澄想起家里的惨状,他咬唇忍着泪花,攥拳头说道:“我娘身子受损严重,常年卧病在床吃药,家中全靠我爹走船给人拉送货物赚家用,上月我爹突然失踪,找了许久才找到人,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全身被人打的骨折,至今躺在家中昏迷不醒,吃药治病花费了全部银两,四处借钱,可亲戚们都闭门不见,眼看我爹的药供不上,我娘才哭着拿出这些东西让我来找大姨。”
亲戚们躲避不及,他想出去赚银子,那些个人一看他这张脸就喊他滚,他带着面布跑去码头给人扛米袋子赚钱,可是人家嫌他太瘦弱。
实在是走投无路,他只好听娘的话来寻大姨。
刘枝花听得满眼是泪,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原以为你娘这些年过的不错,却不想日子也这般艰难,都是苦命人啊。”
穆澄红着眼眶点头,更咽道:“大姨,我娘真的很苦,听我爹说,当年在跑船途中从贩子手中救下我娘的,后来我娘为了报恩留下来,她不联系你们定然是有苦衷的。”
“还有这种事!”刘枝花听闻震惊了。
当初明明秀花的大舅将人带走说是要当女儿养,怎么会落在贩子手里?
难不成那家人居心不良给卖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难怪秀花这么多年听不见下落,一个黄花大闺女落入那些人手中,不用想都知道后果是什么……
刘枝花恼火攻心,气的一巴掌拍在木桌上,痛声呵斥道:“那一家子丧良心的东西,也不怕刘叔刘婶半夜去找他!”
娇娇听着也觉得大哥哥一家可怜,不曾想娘突然拍桌子,将她和怀里的猫儿都吓了一跳,奶猫直往她怀里钻,“喵喵……”
“喵喵不怕。”娇娇吸着鼻子安抚着小猫。
或许是娇娇身子带有灵力,猫儿很乖的窝在她怀里。
刘枝花看自己的举动吓到娇娇,赶忙拍了拍乖宝后背,轻声哄道:“娇娇不怕,娘是在骂那些坏人。”
说着,刘枝花将心中那口憋闷之气咽下,可一想到秀花经历过怎样的苦难,她气愤眼眶鼻头通红。
她能让孩子来找自己,那定然是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刘枝花擦了擦眼泪,叹气爬上炕,从放被褥的木柜里翻找了一个钱袋子,倒出来里面英娘给的裸子,咬牙拿了两个。
下地后,径直走过去拿给穆澄。
刘枝花眼眶通红,声音也有些沙哑道:“穆澄,大姨不曾知晓你娘过的那般苦,这些钱你收好,你叫你娘安心养病,应该够你们用一段时间。”
刘枝花一向把银子看的比命都重,可在这件事上并没有犹豫。
秀花是阿奶走后她唯一的亲人,阿奶在时便常说姊妹两个日后要多走动,即便是秀花这么多年不联系,她对这个妹妹多少也有感情。
而且秀花的遭遇实在是可怜,被卖给贩子,必然是吃了很多苦才落下一身病,这种时候她若是没有便罢了,可是有银子不帮,那便是死后也没脸去见阿奶。
穆澄手里的两颗银裸子,少也有四两,他激动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姨结巴问道:“大姨、这、这是?”
刘枝花叹气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实话实说:“这也是她大娘昨个给娇娇他们的,方才我不知道你的娘的情况,这些放在家也是放着,你且拿去用,不用急着还,回去告诉你娘,大姨等明日安顿好了去看她。”
穆澄当下眼泪便出来,更咽的泣不成声,用力捏着银裸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对着地磕了两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