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依然平静道:&ldo;你用的是歪门邪道。&rdo;
&ldo;呵。&rdo;母亲轻笑一声,&ldo;歪门邪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用这歪门邪道让你生不如死?你走的是正道,也没见你做出什么成就来啊。&rdo;
&ldo;你不用激怒我。等着吧,最迟今年秋天,我一定会金榜题名的。&rdo;
母亲好笑道:&ldo;好啊,我等着。&rdo;
里面没了声音,穆雨才进去,父亲看到她,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看了她一会儿就进屋了。母亲冲他的背影啐了口唾沫,然后对穆雨说:&ldo;怎么才回来?这回讨到了吗?&rdo;
穆雨说:&ldo;讨到了。&rdo;
&ldo;进去吧。&rdo;
穆雨躺到床上,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个红衣少年的样子。她对于父母无意义的争吵一点兴趣都没有,连询问的心思都没有。
想休息一下却睡不着,她起身来到院子,对母亲说了声&ldo;我出去一下&rdo;便跑了出来。
来到山涧处,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穆雨回头,十几个女孩子正慢慢向她靠近。
为首的那个女孩子露出一抹残忍的笑,立刻有两个女孩上前按住她。穆雨有一点害怕,她不记得哪里有得罪过她们。
&ldo;给我打。&rdo;
那些女孩都比穆雨大,又仗着人多势众,把她硬生生拖到一片灌木丛里,倒刺划得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两个人按着她,一个人使劲揪着她的头发往后扯,然后按着她的头往灌木上撞。穆雨头昏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最后一个女孩子顺理成章地在她脸上左右开弓地扇耳光。
记不清被扇了多少下,穆雨脸上全是血,眼睛肿得合都合不上。
为首的女孩子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揪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轻如耳语地问:&ldo;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因为你太骚了,让人很看不惯。&rdo;
另一个女孩子愤恨道:&ldo;真不知道穆森言看中了你一点。&rdo;
于是穆雨知道了,这些人都是森言的仰慕者。
穆雨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深深的无助,面前的女孩子盯着她的眼睛,道:&ldo;穆森严没眼光也就算了,你这个小贱人居然还看不上他。你有什么资格?&rdo;
&ldo;跟她废话什么?接着打啊。&rdo;
那女孩子笑了一下,趁穆雨精神上毫无防备的时候,对准她的肚子狠狠踹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有节奏,有平仄,似乎还押上了韵。
穆雨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了,天地都颠倒了过来。然后,她的眼神突然凝固了,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轻微的&ldo;咔嚓&rdo;声,就像是一个人突然扯断了一根琴弦。
穆雨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声名狼藉的。她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再出门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可怜中还带着嫌弃。
原来那些欺凌她的女孩子们散播谣言,说穆雨那个小贱人不知廉耻,平时勾引穆森言还不够,竟然还与其他男子在灌木丛中偷情,给人家妻子发现,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不明真相的人们纷纷感叹:&ldo;真是世风日下啊……&rdo;连穆森言看见她都不如以前亲近自然了。穆雨也不想去追问他相不相信自己,年少时的感情从来都是脆弱的。
母亲愤怒地跟那些人理论,父亲一气之下带着穆雨离开了苗村。那时临近秋闱,到处都是进京赶考的人。
再然后,就是那场震惊整个京城的会考泄题案,父亲很不幸地成为了最直接的受害者。那段日子过得很快,很痛苦,父亲整日借酒浇愁,他前几年屡考不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充足的信心和准备,结果就这么荒谬地毁于一旦。
穆雨劝他回家,他摇摇头说没脸回去。她自己也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尖酸刻薄的母亲和愚昧无知的村民,可又不知道能去哪里。于是,她又遇见了昭漱,那个红衣少年。
穆雨首先冲他露出了一抹笑容:&ldo;小琴师。&rdo;
少年看见她也很惊喜:&ldo;穆雨?是你啊。啊,叫我昭漱就好。&rdo;
穆雨道:&ldo;你怎么在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