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亥时,临安大长公主便找了借口,离开了福泽殿。朱妙怡躺在床上,默默地注视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她知道,母亲今晚要做的事,决定了他们这些人往后的命运。
而她依旧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似乎还能感受到临安大长公主的怀抱。
一直以来,朱妙怡都不明白这位出身显贵的养母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的态度。把她当做一个宠物?又或者是一个工具?
直到今日她流下的那几滴泪水,才朱妙怡明白,临安大长公主也是把她当女儿的。只是自己这个女儿的份量,远不如那两个亲生的孩子。
可这已经够了,她知足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但朱妙怡却不知道到底已经过了多久。其他宗室女已经安睡,放眼望去,整个福泽殿一片黑暗。
就在朱妙怡回想着母亲带给自己的温暖,同时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的到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人?”
朱妙怡下了床,壮着胆子走到窗边,这里是皇宫,总不至于出来什么魑魅魍魉的。
“嘘,妙怡,是我。”
宇文云辉小声说着,然后慢慢地从灌木里站了起来。
“你不是病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朱妙怡说不出的吃惊,但这里是福泽殿,宗室女子居住的地方。这么晚了,宇文云辉突然前来,肯定不免被人说三道四。
所以即便是万分震惊,她也只能压着声音问道。
“我没病,”宇文云辉低着头,小声嘀咕,眼神里满是委屈,“今日宫里的宫人看守得不严,我便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
朱妙怡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宇文云辉,见他这畏畏缩缩又万般委屈的神情,不由心生叹息。
“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吗?”
宇文云辉结结巴巴地问道。他是来质问朱妙怡关于舒望晴的事的,但一见到朱妙怡,心底便又有些忐忑了起来。
万一真的是她,那该怎么办?
朱妙怡眉头微皱,思考了一下,估计现在让他走,他也不会走,便叹息一声。
“算了,你进来吧!”
得到了朱妙怡的同意,宇文云辉双手一撑,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你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朱妙怡坐在床上,眉头紧锁,心跳得厉害。她知道是自己背叛了宇文云辉,她也不奢求他的原谅。
只是她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将这一切的肮脏事,全都暴露出来。
“皇嫂那个簪子……”
宇文云辉低着头,犹豫了好久,最后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是我。”
只是他没想到,朱妙怡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