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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我没有说话。各种图像闪烁着淹没了我。我看见了她的脸，她剪短了头发，带着贝雷帽，笑容满面。我看见她在一个婚礼上‐‐我猜是我自己的婚礼，尽管我说不准‐‐穿着翡翠色衣服，正在倒香槟。我看见她抱着一个孩子，背着他，一边把他递给我一边喊着晚餐时间!我看见她坐在床边跟床上躺着的人说话，然后意识到床上的人是我。

&ldo;克莱尔?&rdo;我说。

&ldo;是的。&rdo;她说，&ldo;喂?你是谁?&rdo;

我努力想要集中精力，提醒自己我们一度是最好的朋友，不管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眼前闪过她躺在我的床上，手里抓着一瓶伏特加咯咯地笑着告诉我，男人真他妈的可笑。

&ldo;克莱尔，&rdo;我说，&ldo;是我，克丽丝。&rdo;

一阵沉默。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拉长，似乎永远持续下去。刚开始我以为她不会说话、她忘记了我是谁，或者不想跟我说话。我闭上了眼睛。

&ldo;克丽丝!&rdo;她说。突然的爆发。我听到她在咽唾沫，仿佛一直在吃东西。&ldo;克丽丝!我的上帝。亲爱的，真的是你吗?&rdo;

我睁开了眼睛，一滴眼泪已经缓缓流过了我脸上陌生的皱纹。

&ldo;克莱尔!&rdo;我说，&ldo;是的。是我，是克丽丝。&rdo;

&ldo;上帝啊。他妈的。&rdo;她说，接着又说了一遍。&ldo;他妈的!&rdo;她的声音很平静。&ldo;罗杰!罗杰!这是克丽丝!在电话上!&rdo;她突然大声说，&ldo;你好吗?你在哪里?&rdo;接着是，&ldo;罗杰!&rdo;

&ldo;噢，我在家。&rdo;我说。

&ldo;家?&rdo;

&ldo;是的。&rdo;

&ldo;和本在一起?&rdo;

我突然警觉起来。&ldo;是的。&rdo;我说，&ldo;和本在一起。你听到我的留言了吗?&rdo;

我听到她吸了一口气。惊讶?还是她在抽烟?&ldo;是的!&rdo;她说，&ldo;我打算回电话的，但是这是室内电话，你又没有留下号码。&rdo;她犹豫了一下，有一阵子我不知道她没有回我电话是不是有别的原因。她又说话了：&ldo;不管怎么样，你好吗，亲爱的?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高兴了!&rdo;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我沉默的时候克莱尔说：&ldo;你住在哪儿?&rdo;

&ldo;我不清楚。&rdo;我说。我感觉一阵快乐用来：她问的问题意味着她没有在跟本交往;接着我意识到也可能她是为了让我不怀疑他们才问这样的问题的。我如此希望相信她‐‐希望知道本不是因为她而离开我，为了从她那里得到我身上得不到的爱‐‐因为相信她也就意味着我同样可以相信我的丈夫。&ldo;伏尾区。&rdo;我说。

&ldo;好吧。&rdo;她说，&ldo;过得怎么样?事情怎么样?&rdo;

&ldo;嗯，你知道吧?&rdo;我说，&ldo;我他妈的一件事情也记不得。&rdo;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这种感觉好得很，眼前爆发的情感不是悲伤，不过它很短暂，接着是一阵沉默。

&ldo;你听起来很好。&rdo;过了一会儿她说，&ldo;真的很不错。&rdo;我告诉她我又开始写东西了。&ldo;真的吗?哇。太棒了。你在写什么呢?小说?&rdo;

&ldo;不。&rdo;我说，&ldo;头天的事情第二天就忘的话要写本小说可不太容易。&rdo;沉默。&ldo;我只是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记下来。&rdo;

&ldo;好的。&rdo;她说，接着在没有说什么。我想也许她并不完全理解我的处境，还有些担心她的语气，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冷酷。我想知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怎么收尾的。&ldo;那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rdo;她又说话了。

说什么呢?我有一种冲动让她看看我的日志。把它全部读给她听，可是毫无疑问我不能。无论怎么样，或许现在还不行。要说的话似乎太多了，我想知道的太多了。我的整整一生。

&ldo;我不知道。&rdo;我说，&ldo;很难……&rdo;

我听起来一定很沮丧，因为她说：&ldo;克丽丝，亲爱的，到底出了什么事?&rdo;

&ldo;没什么。&rdo;我说，&ldo;我没事。我只是……&rdo;这句话渐渐听不见了。

&ldo;亲爱的?&rdo;

&ldo;我不知道。&rdo;我说。我想起了纳什医生，想到了我对他说的话。我能确信她不会告诉本吗?&ldo;我只是困惑。我想我做了一些蠢事。&rdo;

&ldo;噢，我敢肯定那不是真蠢。&rdo;又是一阵沉默‐‐她在深思?‐‐接着她说，&ldo;听着，我能跟本说话吗?&rdo;

&ldo;他出去了。&rdo;我说，我感到欣慰的是谈话似乎已经转向具体确凿的东西，&ldo;在上班。&rdo;

&ldo;好吧。&rdo;克莱尔说。又是一阵沉默。突然间谈话显得很荒谬。

&ldo;我需要见见你。&rdo;我说。

&ldo;需要?&rdo;她说，&ldo;不是&lso;想要&rso;?&rdo;

&ldo;不是这样。&rdo;我开口说，&ldo;毫无疑问我想……&rdo;

&ldo;放轻松，克丽丝。&rdo;她说，&ldo;我在开玩笑。我也想见你，非常想。&rdo;

我感觉松了口气。我有过一个念头，认为我们的对话可能会很不顺，结束的时候双方礼貌地道个别，模模糊糊地允诺以后再通话，如果那样的话又一条通向我的过去的路将会啪的一声永远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