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现在我正要踏进新的领域,踏进危险中。但这是我不得不去的地方,我必须发掘的真相。&ldo;我的医生告诉我我被袭击了。&rdo;我说。她没有回答。&ldo;在布赖顿。我问什么会在哪儿?&rdo;
我望着克莱尔,仔细观察着她的脸。她似乎在做一个决定,权衡各种选择,以便决定该怎么做。&ldo;我知道的不确切,&rdo;她说,&ldo;没有人确确实实地知道。&rdo;
她停下不再说话,我们俩一起看着托比,看了一会儿。现在他已经买到了冰激凌,正在拆开包装,脸上一副急切的、聚精会神的表情。我的面前铺开的是长长的沉默。除非我说点什么,我想,不然这永远不会结束。
&ldo;我出轨了,是吧?&rdo;
没有反应。没有倒抽一口气表示否认,没有震惊的眼神。克莱尔平静地看着我。&ldo;是的。&rdo;她说,&ldo;你在背着本偷情。&rdo;
她的声音里没有感情。我想知道她怎么看我。不论是当时,还是现在。
&ldo;告诉我。&rdo;我说。
&ldo;好的。&rdo;她说,&ldo;不过我们坐下吧,我真想喝杯咖啡。&rdo;
我们向主楼走去。
咖啡厅也兼做酒吧。座椅都是钢制的,桌子朴实无华。四周点缀着棕榈树,可惜每当有人开门都会有股冷空气涌进来,破坏了氛围。我们面对面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用饮料暖着手。
&ldo;事情是怎么样的?&rdo;我又说一遍,&ldo;我要知道。&rdo;
&ldo;不好说。&rdo;克莱尔说。她说得很慢,似乎是在复杂的地形里小心地前进。&ldo;我想是在你生了亚当之后不久开始的。一旦最初的激情消退,有一段时间非常难熬。&rdo;她顿了一下,&ldo;身在其中的时候要看清周围发生的事情是那么不容易,对吧?只有在事后,我们才能真正看清。&rdo;我点点头,但并不理解。时候的洞见不是我能拥有的东西。她继续说:&ldo;你哭的很厉害,你担心没有跟孩子建立起纽带,都是些常见的困扰。本和我做了能做的一切,你妈妈在旁边的时候也会帮忙,不过情形很不妙。甚至在最糟的一段时间过去以后你还是觉得受不了。你无法回头工作。你会在大白天突然给我打电话,难过,你说你感觉自己很失败,不是做母亲很失败‐‐你看得出亚当有多么幸福‐‐而是作为一个作家。你觉得自己再也写不了了。我会过去看你,你简直一团糟,在哭,还有那些作品。&rdo;我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会变的多么糟糕‐‐接着她说,&ldo;你和本也在吵架。你怨恨他,因为他觉得生活是那么容易。他提出要雇一个保姆,不过,嗯……&rdo;
&ldo;嗯?&rdo;
&ldo;你说那是他的一贯作风,有问题只知道砸钱。你有你的观点,不过……也许你并不十分公正。&rdo;
也许不是,我想。我有些吃惊,当时我们一定还算有钱‐‐比我丧失记忆以后富裕,比我们的现状富裕。我的病一定花了一大笔钱。
我努力想象着自己根本吵嘴、照顾小孩、尝试写作。我想象着一瓶又一瓶牛奶,或者亚当吃着我的奶。脏尿布。在早上,让自己和孩子吃饱是我唯一的野心;到了下午,我累得筋疲力尽,唯一渴望的事情是睡觉‐‐还要等好几个小时才能睡上觉‐‐想要写作的念头早就被赶到九霄云外。我可以看见这一切,能够感觉到那种缓慢的、烧灼的憎恨。
可是这些只是想象,我什么也记不起来。克莱尔的故事似乎跟我毫无关联。
&ldo;所以我出轨了?&rdo;
她抬起头。&ldo;那时我有空,当时我在画画。我答应会照看亚当,每周帮你带两个下午,那样你就可以写作了。是我坚持要这么做的。&rdo;她握住我的手。&ldo;是我的错,克丽丝。我甚至建议你去咖啡馆坐坐。&rdo;
&ldo;咖啡馆?&rdo;我说。
&ldo;我认为出去走走对你来说是个好主意。给自己一个i安尔空间。每周出去几个小时,远离一切。过了几个星期,你似乎好转了。你变得快活起来,你说你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你开始几乎每天都去咖啡馆,在我没办法照顾亚当的时候你就带上他。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的穿着打扮也不一样了。很典型的兆头,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反应过来。我以为只是因为你感觉在好转,更自信了。但接下来的一个晚上本打了电话给我。他一直在喝酒,我想。他说你们吵得比以往更厉害,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也不再跟他做爱了。我告诉他可能只是因为孩子的原因,也许他只是在担无谓的心。可是‐‐&rdo;
我打断了她:&ldo;我在跟某人交往。&rdo;
&ldo;我问了你。刚开始你不承认,但后来我告诉你我不傻,本也不蠢。我们吵了一架,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你把真相告诉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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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并非光彩夺目,并不让人振奋,只不过是赤裸裸的事实。我的生活已经变成了活生生的老一套:跟一个在咖啡馆里遇见的人上床,而我最好的朋友在照顾我的孩子,我的丈夫在赚钱支付我的衣服和内衣‐‐我穿这些东西不是给他看的。我想象着偷偷摸摸地打电话,出了突发事件时临时改变安排,还有那些我们有机会聚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堕落的、可悲的下午,那时我跟一个男人在床上缠绵,在那么一段时间内来讲他似乎比我的丈夫出色‐‐更让人激动?更有魅力?是更出色的情人?更有钱?我在那个旅馆房间等待的、那个最终袭击了我的男人是他吗?是不是他让我失去了过去,失去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