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因为我去了你家,对不对?对不起,克丽丝。我不会再那么做了,我保证。我只是想见你,我想向你的丈夫解释‐‐&rdo;
我打断了他:&ldo;是本。你可以说他的名字,他叫本。&rdo;
&ldo;本。&rdo;他说道,似乎第一次尝试从嘴里吐出这个名字,却发现并不舒服,&ldo;我想向他解释清楚。我想告诉他真相。&rdo;
&ldo;什么真相?&rdo;
&ldo;你不再爱他了,现在你爱的是我,你想跟我在一起。这就是我想说的。&rdo;
我叹了口气:&ldo;你难道不明白,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事实还不是这样‐‐要跟他说这些的人也不应该是你吗?应该是我。你无权突然跑到我家去。&rdo;
我一边说话一边想当时能够逃脱真是好运。本在洗澡,亚当正在餐厅里玩,于是我有机会在他们两人注意到迈克的到来之前把他劝回了家,正是在那天晚上我下定决心必须结束这场外遇。
&ldo;我得走了。&rdo;我说着打开车门,迈上了砾石地面,&ldo;我很抱歉。&rdo;
他探身过来看着我,他看上去是那么有魅力,我想,如果他毛病不是这么严重,我的婚姻可能真的会有麻烦。&ldo;我会再见到你吗?&rdo;他说。
&ldo;不。&rdo;我回答说,&ldo;一切都结束了。&rdo;
然而,在经过这么多年以后,我们到了此时此刻的境况。他又抱着我,我清楚过来:不管我有多么害怕他,也根本不为过。我发出了尖叫。
&ldo;亲爱的,&rdo;他说,&ldo;冷静。&rdo;他把手按在我的嘴上,我喊得更大声了。&ldo;冷静!会有人听见的!&rdo;我的头朝后仰去,撞上了身后的暖气片。隔壁酒吧的音乐节拍毫无变化‐‐现在只怕是更大声了。他们不会,我想,他们永远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又喊起来。
&ldo;住嘴!&rdo;他说。他打了我,不然便是使劲晃了我,我开始恐慌。&ldo;住手!&rdo;我的头又撞上了温暖的金属片,我吓得说不出话,我抽泣了起来。
&ldo;放开我。&rdo;我恳求着,&ldo;求你了‐‐&rdo;他稍稍松开了手,不过我仍然无法挣脱他。&ldo;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过了这么些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rdo;
&ldo;找到你?&rdo;他说,&ldo;我从未失去过你。&rdo;我的思绪飞奔着,无法理解他的话。&ldo;我一直注意着你,自始至终,我都在保护着你。&rdo;
&ldo;你去探望我了?去了哪些地方?医院,&lso;韦林之家&rso;?&rdo;我说,&ldo;可是‐‐?&rdo;
他叹了一口气:&ldo;不是总去,他们不让我去。不过有时候我会告诉他们我是去探望别人的,或者告诉他们说我是个志愿者。只是为了见你,确保你没有事。在你最后待的地方比较容易,那么多窗户……&rdo;
我感觉到身上起了一阵寒意:&ldo;你监视我?非‐凡&rdo;
&ldo;我必须知道你还好,克丽丝,我必须保护你。论‐坛&rdo;
&ldo;所以你又回来找我了?是这回事吗?你在这里做的‐‐在这个房间里做的‐‐还不够吗?&rdo;
&ldo;当我发现那个浑蛋离开了你以后,我只是不能这样把你扔在那个地方。我知道你会想和我在一起,我知道这样对你最好。我不得不等上一段时间,等到我确信再也没有试图挡住我的人,不过除了我谁又会来照看你呢?&rdo;
&ldo;他们就让我跟你走了?&rdo;我说,&ldo;毫无疑问他们不会让我跟一个陌生人走的!&rdo;
我想知道他说了什么谎骗得他们让他带我离开,接着记起了我在日志中读到过纳什医生曾经告诉我&ldo;韦林之家&rdo;的女职员说过的话:她知道你回去跟本一起生活以后非常开心。一幕图像随之浮现了,一幕回忆。我的手握在迈克手中,而他在签署一份表格。办公桌后面的女人冲着我微笑。&ldo;我们会想念你的,克丽丝。&rdo;她说,&ldo;不过你在家里会很快乐。&rdo;她看着迈克:&ldo;跟你的丈夫在一起。&rdo;
我追随着她的目光,我不认得那个牵着我的手的人,但我知道他是我嫁的男人。他一定是,他已经告诉我他是的。
&ldo;噢,我的天哪!&rdo;旅馆房间里的我说,&ldo;你冒充本有多久了?&rdo;
他貌似一副惊讶的表情:&ldo;冒充?&rdo;
&ldo;是的。&rdo;我说,&ldo;冒充我的丈夫。&rdo;
他看上去一脸迷茫。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忘记他不是本。接着他的脸沉了下来,样子很难过。
&ldo;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我不得不这样。这是唯一的办法。&rdo;
他的手臂稍稍松了一些,这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脑子不再飞转,而且尽管仍然害怕,我的心里却涌进了一股奇怪的平静感,一个念头没头没脑地冒了出来。我要打他,我要逃掉,我必须逃走。
&ldo;迈克?&rdo;我说,&ldo;我理解,我明白,那一定很不容易。&rdo;
他抬起头看着我:&ldo;你真的理解?&rdo;
&ldo;是的,当然。我很感谢你来找我,给了我一个家,一直照顾我。&rdo;
&ldo;真的?&rdo;
&ldo;是的。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会在哪里?我连想都不敢想。&rdo;我感觉到他的态度软了下去。我胳膊上的力道轻了,与之相伴的是微妙地‐‐但明确无误地‐‐在上面轻抚的感觉,这种感觉比刚才的暴力更让我反感,不过我明白它对逃跑更有利。因为逃跑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事,我要逃。我是多么愚蠢,现在我在想,在他洗澡的时候竟然坐在地板上读他从我这里偷去的日志。我为什么不带上日志离开呢?接着我想起来,直到读到日志结尾的那一该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处理是多么的危险。那个小小的声音又回来了。我要逃跑。我有个记不起但见过面的儿子。我要逃。我扭过头面对着他,摸了摸他的手背,那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