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府之后,沈玉娇径直回去了娉婷院。
庄夫人也没犹豫,直接拉着沈玉婵走了,口里说着老太太院子里面今日肯定事情多,然后不由分说就带着沈玉婵走了。
周氏也无心去管什么沈玉婵,她脸色铁青,一面让人去把沈淮叫来,一面让人把沈玉婳挪到房中去。
周贞娘心中满满都是疲惫,只让人去找太医来看,却不想被周氏拦了下来。
周氏道:“这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若找了太医,岂不是嚷嚷得满城皆知?到时候还怎么做人?”
“可婳儿到现在还不醒,不找太医来看,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周贞娘反问道,“这街上的大夫哪里信得过!还是要请太医来!”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沈淮已经来了,他在路上已经听说了在大慈恩寺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一进门,他便是劈头痛骂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周贞娘被这么一吼,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她哭道:“我何时让婳儿怎么做了?大慈恩寺中兵荒马乱的,也没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分明就是在五娘房里发生的,怎么知道会是婳儿呢!”
沈淮眉头一紧,问道:“与五娘有什么关系?”
一旁沈玉媚忙接了话,道:“五娘派人把大姐叫到她房里去的,然后便发生了这种事情,怎么和五娘没关系了?说不得就是她特地来算计大姐的!”
沈淮哼了一声,向身旁的人吩咐道:“去娉婷院把五娘叫来,这事情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若是真有人算计,那便让她好好知道厉害!”
周贞娘用帕子掩面,听着沈淮这样话语,心中有些忐忑不定。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沈玉娇才带着丫鬟婆子们来到了周氏的萱草园。她身后仍是陪着去过大慈恩寺的那几人,见到了沈淮,她微微躬身行礼,然后不紧不慢道:“听说父亲召唤,想必就是为着大姐的事情,我便把去了大慈恩寺的丫鬟们也带过来了,父亲若有疑问,问她们便可。”
不等沈淮说话,沈玉媚就讥诮地笑了一声,道:“就这么会儿功夫你还换了一身衣服,可见大姐在你心中地位了!父亲母亲都如此心焦,你为何不来萱草园,反而直接回去娉婷院了?”
沈玉娇温柔一笑,道:“四姐也可去换一身衣服。今日在外头一整天,回到家中自然要换一身衣服再来见父亲了,不然岂不是衣冠不整,狼狈不堪?”顿了顿,她不再去理会沈玉媚,而是转而看向了沈淮,又温声道,“父亲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么?”
沈淮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饰,却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他对女人的衣饰了解不多,但却是认得那作为贡品献上的霞样纱还有只在宫中才有的珠履,这两样除非宫中赏赐,寻常人是穿不了的。安乐侯府中是没有得过这两样的,沈玉娇身上所穿必然是从宋国公府来的。
想到这里,沈淮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二,语气也和蔼起来,他道:“你大姐的事情疑点颇多,因是发生在你的禅房当中,所以找你还有你身边的丫鬟来问一问。”
沈玉娇看了一眼周贞娘,款款笑道:“事情已经说给太太听过了,之前四姐要问我也讲过,这会儿父亲在,我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再说一遍。”顿了顿,她命木樨上前来,又道,“这是那会儿在房中伺候的丫鬟,房中发生的事情,她都是看到了的,一会儿父亲有什么疑问,尽可以问她。”
沈淮点了点头,示意沈玉娇继续说下去。
沈玉娇道:“今日去大慈恩寺遇着了袁太太还有表哥,晚些时候老太太说要在大慈恩寺住一晚,于是便去找和尚要了禅房。不知为什么偏偏是我单独住一间,其他的人,比如大姐和四姐,太太与老太太,都是两人同住。我觉得有些害怕,连晚饭也吃不下,于是就去请了大姐过来陪我。这一点四姐可以作证,四姐应当是看着我的丫鬟去请大姐的。”
沈玉媚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口中又道:“这就是你在算计大姐!你怎么狡辩都没用的!”
沈玉娇并不接沈玉媚的话,只不慌不忙道:“到了我房中,大姐与我同用了晚饭,然后大姐便说让我自己出去转一转,她要在我禅房中见个人。我便问她要不要让她身边的绿柳进来伺候。大姐说不用,还让戴嬷嬷对绿柳说她已经回去了,让绿柳去找她,然后又说让我身边的木樨铃兰留着伺候就行,我也不知道大姐是要做什么,于是只带着戴嬷嬷还有何嬷嬷以及木槿,便去大雁塔了。待到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姐与元泰表哥两人被和尚们抓出来了。”
周贞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沈玉娇话中的漏洞,只要悻悻然闭了嘴,只看着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