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被人诬陷的,她只是需要证据。
可往往最难寻的便是证据……
夏清时将拳头握得指节泛白,却仍是忍不住加大了手中的力气。抬眸望向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知道阿爹阿妈皆在天上看着自己,等待自己替他们夺回公道。
马车辘辘而过,很快便到了夏将军府门前。
看到昔日那两株紫叶锦带花凋敝的模样,夏清时左胸前一疼,刚想将帘子放下,蓦地瞧见将军府本该紧闭的朱红漆大门掀开着一道一掌来宽的缝隙。
有微弱的烛光从幽深的院落中隐隐透出。
夏清时揉了揉眼。
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的缘故。
心中一跳,冲马车夫道:&ldo;我小睡一会儿,到了地方再叫我。&rdo;
不待车夫有所回答,已推开了窗格,纵身跃下了马车。
&ldo;好勒,姑娘安心睡着吧……&rdo;
车夫的声音悠然远去,夏清时已闪身进了夏府。
庭院中黑漆漆一片,仅借着点星光根本看不清前路。好在这府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刻在夏清时心中。
便连进门十三步之下,那块青石缺了一角还未补齐,她都还记得。
只是,这半块青石已永补不齐了。
&ldo;真是自己眼花了么?&rdo;夏清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一座败落了的宅院,又有什么人会游荡在这里呢。
心里头如此想着,脚下却不自觉的沿着曾经的路,穿过垂花的拱门和石阶长廊往内院走去。
传言阿爹谋反的罪证是在他书房内的暗格里发现的,夏清时伸手去开书房的木门,若是有人栽赃陷害,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哪知手刚碰到门扣,斜对面,越过久久无人打理稀稀疏疏的花木,一盏烛火忽地亮了起来。
夏清时一惊,屏住了呼吸。
那是夏清时的娘亲夏夫人平日里居住的屋子,烛光摇摇晃晃,一个颀长的身影投影在窗格之上,那影子晃来动去,似乎翻箱倒柜的正在找些什么。
夏清时赶紧奔了过去,临到屋前轻轻的放缓了步子,靠在窗沿下首,正想暗中看那屋中的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便听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如玉石落入瓷盘之中,在泠泠的冷夜中涤荡:&ldo;什么人躲在窗外?滚出来!&rdo;
夏清时起身推开门走了进去,在黑暗中许久,乍一见到明亮的烛灯,竟晃得她霎时间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