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有人在唤他。
&ldo;谢兄,听秋白说你昨晚跑出去了,可还好?&rdo;是叶熹的声音。
&ldo;他好着呢,做了个噩梦而已。&rdo;模模糊糊的,谢孤鸾听到阿澈说道。
是噩梦,却多有些非比寻常。
谢孤鸾挣扎着睁开眼,发现叶熹的脸正在他的前方,他摸摸自己的喉咙,撑起身子胡乱地穿上衣服,人还有点不清醒,口齿不清地问阿澈:&ldo;夏临渊那个……绿的,在、在哪儿?&rdo;
&ldo;你不是扔背包里了吗,&rdo;阿澈皱眉翻了翻他的包裹,拿出萆荔给他,&ldo;喏,你找这个干嘛?&rdo;
这物件还是最初的样子,叶子是松柏般的绿,果实乌黑。谢孤鸾把它和阿澈的灵介放在一起,甩甩脑袋下了床。
&ldo;谢兄,今日是寒衣节,长安城里阴魂甚多,晚上是决计不能出门的,是我忘了告诉你,委实对不住……&rdo;
话还没说话,谢孤鸾&ldo;啊&rdo;了一声,一个喷嚏就喷了叶熹满脸,阿澈见状尖声笑道:&ldo;我去拿两碗姜汤,免得你俩受风寒。&rdo;
叶熹也不在意,抹了一把脸对着谢孤鸾傻笑:&ldo;夜里秋白发现你追着一个人出去,本想拦住你,可你们跑得太快,秋白又不能离我太远……你没事便好!&rdo;
谢孤鸾递了张帕子给叶熹擦脸,突然心里一惊,连忙问道:&ldo;我屋里的那个少年呢?&rdo;
&ldo;什么少年?&rdo;叶熹一脸茫然。
&ldo;南疆人,十五六岁。&rdo;
叶熹张了张嘴,恍然大悟:&ldo;是他,他竟然又找来了!他人呢?&rdo;
&ldo;我给放了,&rdo;阿澈拿着两只瓷碗走了进来,&ldo;小家伙怪可怜的。&rdo;
&ldo;你‐‐&rdo;谢孤鸾差点把碗给摔出去。
阿澈这鬼看着就蔫坏,若是对米灵有怜悯之心,他的名字估计得倒着念,把人放走还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阿澈耸耸肩,一副你要奈我何的样子,转而问叶熹:&ldo;叶公子,那玉佩非你所有,你何不物归原主?&rdo;
叶熹一怔,愁眉苦脸道:&ldo;你们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愿给他,实在是……无法归还。&rdo;他鬼鬼祟祟地朝四下张望着,起身关好门窗锁紧,才从怀里掏出一物,悄悄说道:&ldo;你们看。&rdo;
他的手心里躺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玉佩,玉佩上镂空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鸟,像鹰,形态罕见,工艺精湛细腻,手法不似中原人。但那玉色已被赤红浸了大半,俨然一块鸡血玉,却又不如玉的温润,透着丝丝寒意。这感觉很是熟悉,谢孤鸾猛然意识到什么,问:&ldo;灵介?&rdo;
叶熹重重地点点头。
&ldo;他人之物,怎会成为灵介?&rdo;
叶熹苦笑:&ldo;这玉佩是我和秋白在塞北一座荒城中捡到的,当时是见它可疑才带走的,后来又因种种原由留了下来‐‐你可知它原本通体都是纯净的梨花白?&rdo;
&ldo;那现在怎会……&rdo;
&ldo;这红是他的心窍血,&rdo;叶熹摸着玉佩上的纹路,慢慢说道,&ldo;秋白死时这血就渗进了玉里,擦不干,洗不掉,大约是灵介的烙印。我平日里丢三落四,总怕把这玉放在哪儿给弄丢了,是以随身都要带着包裹。&rdo;
阿澈觉得奇怪:&ldo;怎会丢呢,宿主自然会感受到灵介的存在。&rdo;
叶熹不好意思地笑笑,并未回答:&ldo;我不知何时疏忽,被那少年看到了这玉佩,他非要我还给他,我无从解释,说了恐怕别人还以为是我编出来唬人的玩意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