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没趣地&ldo;嘁&rdo;了一声。
&ldo;他在吗?&rdo;谢孤鸾压低了嗓子道。
&ldo;在,最里面躲着呢。&rdo;
巷子尽头有一间稍大的悬山瓦房,窗内透着微弱烛光,屋子四周贴满了了符箓,一看便知出自夏临渊之手。
阿澈抱怨道:&ldo;我进不去,你快把这破纸摘下来。&rdo;
此地并非只有阿澈一只鬼,这符纸夏临渊用作自保无可厚非,谢孤鸾遂拒绝了他。刚抬手准备敲门,房门便打开了,夏临渊身披万花黑袍,形容困乏。他见到阿澈,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在谢孤鸾入内后,飞快地关上了门,&ldo;啪&rdo;地在上面多贴了一道符。
&ldo;师侄,咱们讲讲道理,把你这劳什子扔了。&rdo;阿澈被拦在门外,耐着性子道,&ldo;我是来帮你的,你可不能恩将仇报。&rdo;
&ldo;本无恩,我为何要报。&rdo;夏临渊对谢孤鸾点点头,示意他坐,转身检查窗户有没有关牢。
谢孤鸾环顾四周,这间屋子十分简陋,一豆灯火只照亮了他跟前的书案,案上满是瓶瓶罐罐,散发出浓烈的药味。其余几乎什么陈设都没有,唯有黑乎乎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木笼子,里面好像是个人。他正想看个究竟,笼中之人忽然发出了&ldo;呜呜&rdo;的声音,走近一瞧,谢孤鸾不禁吃了一惊‐‐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蜷缩在笼子里,反剪着双臂,嘴里塞着一大团抹布,既欣喜又无助地望着他。
&ldo;米灵。&rdo;谢孤鸾皱起眉头。
米灵拼命点着头,嘴里似在喊&ldo;道长&rdo;。谢孤鸾回头看了看夏临渊,发现他熟视无睹,于是也将米灵放在一边,在书案前跪坐下来。
&ldo;夏临渊,你再不放我进去我真的要闹了!&rdo;阿澈还在吵嚷不休。
夏临渊一手撑在案上,揉着眉心,根本没有要让他进来的意思。
&ldo;阿澈,你就在外面替我守着罢,勿要让其他人靠近。&rdo;谢孤鸾现下谁也不想得罪,温言道。
阿澈听罢,瞬间就蔫了,嘴上嘀咕了几句,不做声了。
谢孤鸾正对着窗户,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阿澈站在窗外,月光将他浅淡的身影映到了窗纸上,笔直,又有些寂寥。谢孤鸾只走神了片刻就收回了视线,问道:&ldo;前辈有何要事?&rdo;
夏临渊离开巴陵,实则是利用贺兰观月在枭翎的营地投了毒,这才让他们匆匆弃了谢孤鸾而去。至于夏临渊如何能轻易寻到枭翎的踪迹谢孤鸾是不知的,夏临渊和贺兰观月加起来也打不过谢孤鸾,可这二人绝非省油的灯。
夏临渊没有下杀手,这只是他对枭翎的警告,而枭翎也如他所愿,开始疯狂地搜寻他的下落,现在成都城内还有枭翎盘踞,米灵便是最好捉的那一个。
&ldo;我师叔他们……&rdo;
&ldo;秦玉颜已去保护。&rdo;
谢孤鸾没想到秦玉颜会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担心起阮梦秋与他相见的事来。
夏临渊此行只在成都稍作停留,翌日便要动身往西,深入虎穴,原打算在北庭以谢孤鸾诱敌,趁机下毒,将枭翎老巢一锅端掉。
&ldo;前辈有把握?&rdo;谢孤鸾问。
&ldo;只要你肯听话。&rdo;夏临渊淡笑道,偏头对着阿澈,&ldo;他不在我的计划中,你若和他一同行动,切勿投鼠忌器。&rdo;
谢孤鸾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仅靠毒药摧毁枭翎,相当狂妄,而他的命数与此息息相关,断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