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子老人似乎是因为有人打扰有些烦燥,当下抬手一指身旁竹林,不耐烦地说道,“穿过林子就是!”
“多谢先生!”云葶客气道谢,顺着小径步入林中。
看着她身影没入竹林,老头啪得将手中棋子落入盘中,如橘皮一般的脸上勾起诡异的笑纹,就在老者落子之时,那片竹林亦已经生出异动,云葶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原本笔直的竹径已经分成四条。
难道,这就是程英提过的机关阵?!
抬起右手,将体内罡气运于一指,云葶随意走进一条叉路,每向前行上两步,就在身侧青竹上用指甲划出一道痕迹,果然不出她所料,很快她就再次看到自己做过计号的竹子,然后就知道自己似乎是在向前走,实际上却是在原地绕圈。
知道这竹林有异,云葶没有再废力气急步向前,而是抬脸看向头顶,青竹遮天蔽日,哪里看得到阳光,不能靠太阳分辨方向,云葶并没有气馁,而是凑到一根粗大的竹子前,仔细地观察着竹子的长势。
但凡植物,总是向南的一个方向,生长得更繁茂一些,曾经是特种兵出身的云葶,野外生存的能力自然无需多说,这当然难不住她,通过观察竹径的光滑度和颜色,云葶很快就判定出正确方向,就这样每到一处岔路,云葶就仔细地观察竹子来分辨方向。
终于,在眼前的竹径尽头,她看到耀眼的日光。
行出竹林,视线豁然开朗,一片如绿毯般的草地上,一座精致小院,院门上木匾书着三个字——风吟苑,一旁树着木牌,上面写着琴画考核处的字样。
将手中捏着的一片竹叶丢在草地上,云葶大步走入风吟苑敞着的木门。
木门内,三间草芦,左右两侧各有厢房,草芦前一位布衣木钗的女子正仔细地设着手中古琴的弦神情专注,院角藤架下,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专注地画着架上的葡萄。
“两位先生,我是来考试的!”云葶停在调弦的女子面前。
女子皱眉抬脸,“东厢有琴有云,西厢有笔有墨,不会自己去拿?!”
云葶移步入室,果然见室内各式琴云无不尽有,甚至还有两只牛皮大鼓,柳茹儿曾是京中名伶,当年正是凭着一架古筝倾倒云家三少爷的心,后来生下女儿云葶,自然也是授她不少。
云葶虽前世不通琴曲,与云葶记忆融合,自然也将这琴艺继承过来,只扫一眼,她立刻就选中那只尾部微焦的古筝,双手捧着抱出门来。
轻轻拨弦听了听音,她轻挑袍坐到门外阶下,指间轻拨,乐声便起。
醇厚的几声起步音之后,她手指急扫,一串如水旋律如流水从指下边绵而出,正是她穿越之前极喜欢的那首古风曲《沧海一声笑》。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
一边弹唱,她的手掌还不时轻拍琴首,声若鼓点,更添气势。
一指拨琴,一掌击鼓,口中歌气豪气经由她的声音唱出豪迈更添几分空灵。
“江山笑烟雨葶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
啦………”
一曲歌罢,云葶抱琴而起,转身将琴放回原处,没有再与二位先生废话,而是径直行到西厢门内,随手提笔沾墨,将砚中余墨随意地向着纸上一泼,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大名,丢下毛笔,扬长而去。
画画这种事,她从未学会,与其浪费时间在那里装模作样,倒不如直接了当,以泼代画。
说来诡异,就在云葶走向房门之后,原本向画板下淌流的墨水,突然仿佛受到异力牵引一样,逆流而上,如活了一般在画纸上蜿蜒而行,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笔在描画着在画纸上如龙而行。
片刻,云葶随意泼在纸上的墨汁就化成一匹奔马,笔锋犀利,尽现出一匹骄马的狂傲与不羁。
一张废画,瞬间,变废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