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晔无声落下,雪白的大氅如白莲在空中盛开,遮住了半空的月色,也遮住了三条黑影的未来。
只听得三声闷响,三个人便同时从他的身下倒飞出去,倒地而亡,与之前那个袭击他的黑衣人相同,这些人同样是全身赤身,只露出眼睛。
“断魂庄的人,什么时候成了燕王的走狗?!”思晔的语气中有一丝疑惑。
远处,细微的声响传来。
思晔转脸看去,只见一道黑影迅速地向着远处逃掠,皱起长眉,他掠身追赶过去,他的秘密,能知道的只有云葶,别人的人绝不允许。
对面雪山下,云葶仔细挖出那只半月熊的元丹,用雪水洗净收到身上,转脸看看四周。
“算了,咱们还是到玲珑塔里休息,以免得再受打扰!”
抱起雪,拉住崖生,云葶轻念咒语,三个人就消失在原地。
那个落单的黑衣人到底还是没有逃出思晔的追赶,很快就毙于他的手下,思晔一路飞掠,急急地赶到云葶等人之前露宿之地。
看到那孤零零的篝火,他顿时皱紧眉头。
“云葶!云葶!”扬声唤着她的名字,思晔仔细观察四周,然后就发现有脚印从火边向着山坡的方向延伸。
他小心地追踪上去,然后就发现了另外一个脚印,那个脚印很奇怪,几乎每个脚迹之间都隔着正常人十几步的距离,然后他还发现雪的痕迹。
足印一直延伸到山坡,然后就彻底消失。
看着地上侧腹部留着一个偌大拳洞的死熊,再看看雪面上残留的血迹,思晔的眉亦是越皱越紧。
这里明显有打斗的痕迹,难道说云葶她被人掠走了?!
“思晔啊思晔,你自认天下论起心机没人敌你,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自责地低骂一声,思晔闪身掠起,向着山下的方向一路急追过去。
玲珑塔内。
“思晔?!”正在从身上脱下大氅的云葶隐约听到思晔的声音,脱衣服的动作顿时僵在半空,“崖生,你听到没有?!”
崖生正在专心地回忆着她刚才的动作,自己在那里伸手抬脚的模仿,听到她的询问,他停下身形,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露出疑惑。
“没什么?!”云葶向他摆摆手,“你的手,去楼上的水里泡一会儿,烫伤会好得快些,今晚不要练了,明天我们还要加紧赶路,你早点休息!”
她已经等了他一天一夜,这一天,赶路也是拖拖沓沓,如果不是为了方便他寻找,以她的经验,怎么可能在路上留上那么多的痕迹,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找到她。
看来,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他演得戏而已!
将手中大氅重重丢在地板上,她大步上楼,在二楼里看一眼正在泡手的思晔,她信步行上三楼,按照方子准备好药剂,放入药盒,她将手放于炉鼎之上,却怎么也不能凝聚精神。
几次反复,药盒里的原料全部都化成了废料,揭开盖子看一眼里面黑糊糊的渣子,云葶越发烦躁。
“这个!”崖生从楼上走上来,将收在怀里的那只蛋送到她面前,“给你!”
“给我干什么?!”云葶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我又不是母金翅虎,怎么知道如何孵化!”
一语出口,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着抬脸看向崖生的脸,“抱歉,崖生,我想安静一会儿,你,出去,好不好?!”
崖生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手中的白蛋,转身走出门去,顺着楼梯上四楼去找雪,雪早已经和每天一样趴到半悬在空中的蓝色巢里闭上了眼睛,看到他,懒洋洋地睁了睁就又重新将眼睛闭上。
与他相处时间久后,知道这家伙似乎并不是如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那样可怕,雪对他的敬畏也是日渐减少。
崖生看看手中的蛋,又四下环视一圈,看到那只白色的巢,顿时眼中一亮,当下弯身将手中捧着的蛋放到巢中,然后就转身下楼去睡觉。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只白色的巢和巢里的蛋,都隐隐地溢出光芒,而且那光芒还在一点点地变亮,整个蛋最后都发起淡淡的银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