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千城,不仅有了耀眼的容貌,还渐渐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这段日子御书房的历练,又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如今活脱脱的一个沈暮歌第二再现,只不过骨子里的热辣远比她生性就清冷的皇姐要妖媚许多。不知将来是哪位贵族公子能做千城的驸马?沈暮歌不禁失神想着。
&ldo;皇姐,你别担心,有我在,定能帮你一起圆过去的。&rdo;看到皇姐有些失神,千城以为是刚才的那番话让皇姐忧虑了。立马拍了拍胸膛作保证。
&ldo;圆什么?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小心思?&rdo;沈暮歌被皇妹这一出又一出的话中话弄得一头雾水,但是看着她很是认真的样子,又不得不跟着正经起来。
&ldo;你以为父皇那里好对付啊?要不是这几日他正好龙体抱恙,你一早就被留下来问话了。我刚才让小陆子去把浮生找来,就是想趁着今夜找机会咱们三人对对口供。到时候父皇要真是追究起来,咱们也好不露马脚啊。&rdo;此刻厅中已无旁人,千城终于不再绕弯子。
&ldo;你要让浮生也串供?&rdo;沈暮歌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表情凝重起来。
&ldo;皇姐还真是会心疼。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就担心起浮生了。现在是到我这儿串供,皇姐就这么担心了。万一要是被传去了父皇那儿,皇姐可要怎么办?难不成你打算跟父皇说,浮生公公不是公公么?&rdo;
&ldo;什么公公不是公公?千城你这话什么意思?&rdo;沈暮歌猛地一怔,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弄得她心开始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ldo;没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说,皇姐应该想一个更加合理的理由让父皇相信你对浮生公公的偏爱。因为这宫里谁都知道,长公主向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圈养男宠的人,更何况是个太监。&rdo;沈语琴倒是没去怀疑浮生的性别,只是她也不太相信浮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监。所以才会歪打正着地刺中了沈暮歌心虚之处。
姐妹俩说着闲话,秋蝉已命人将佳肴陆续送到了餐厅,而浮生也与小陆子一同来到了千城公主的院落。陆诚颜也不知道千城公主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自然也没什么建议给浮生,两人只好默契地保持沉默。不过这些日子,陆诚颜也在担心浮生,早已忘记了当初要跟着浮生的初衷,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浮生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ldo;启禀长公主,千城公主,奴才已经把浮生公公请来了。&rdo;陆诚颜进到大厅,动作和语言都如此熟练,浮生在其身后不经意地挑了挑眉。
&ldo;小的浮生参见长公主,千城公主。&rdo;没有片刻耽搁,浮生也跟着跪了下去,恢复了太监装扮的浮生做出了一个进宫以来最为干脆的行礼。
&ldo;都免礼吧。&rdo;长公主微微颔首,千城公主发了话。
&ldo;今日是本宫特地请浮生公公前来,还请公公不要觉得本宫唐突。&rdo;千城笑意盈盈地看着浮生。
&ldo;奴才不敢。不知千城公主传唤小的有何吩咐?&rdo;浮生站起来,站到小陆子旁边。
&ldo;小陆子,你先去餐厅帮帮秋蝉,本宫待会就与皇姐过去。&rdo;
支开陆诚颜,千城公主率先站了起来,两步走下主座,缓缓走向浮生站的地方,每一步的靠近都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感到紧张。直到脚步声停下,浮生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头仍然保持着半低着,不曾越礼地窥视。
&ldo;浮生公公,抬起头来。本宫不会把你吃了,不用太紧张。这里只有我们三人,有些话,自然可以直说。&rdo;千城直接开口,干练的语气和从前判若两人。浮生略微吃惊地抬眼,又在琢磨她刚才话里的意思。
&ldo;此去大辽,皇姐多亏得你的保护,才能安然无恙。身为皇妹,千城真诚地向你表达感谢。&rdo;
&ldo;千城公主折煞小人了,保护长公主是小的责任,自然万死不辞。&rdo;浮生绝对没料到千城公主特地将自己召来是为了向自己道谢。
&ldo;千城,你不必……&rdo;身后的沈暮歌也有些意外,她匆忙地看了浮生一眼。显然她也没想到千城的此举。
&ldo;好了,该谢的已经谢过了。现在,本宫要跟你算账了。浮生公公,你连累了长公主,可知罪?!&rdo;千城嘴角勾了勾,脸上却没有绽开笑容,反而是愈加的深沉,忽然出口的话语,让方才和缓起来的气氛又骤变。
&ldo;恕浮生愚钝,不知千城公主所指为何?&rdo;浮生躬身,表示不解。
&ldo;千城!&rdo;沈暮歌着急地站了起来,她预感接下来的对话会将局面引向诡异。
&ldo;皇姐,这是浮生应该知道的事,也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不然,皇姐为他担下一切,他却浑然不知,岂不是枉费了皇姐的一番苦心。&rdo;千城回首朝皇姐笑了笑,转瞬又回转过来,面对着浮生。
&ldo;浮生,你本是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可是自从你跟在了皇姐身边,就得了诸多优待。这样的特殊待遇在宫里本就容易引人注目,你却偏偏不知天高地厚地跟着皇姐出宫,你可曾想过这样的后果是什么?&rdo;千城的语气越来越冷,带着质问的口吻。
&ldo;我……&rdo;浮生想要张嘴解释,可是又觉得千言万语无从解释,只得无力地放弃,闭上嘴。
&ldo;哼,你以为自己委屈,可是你又想过皇姐的为难和委屈吗?长公主擅自带着个传闻众多的小太监远嫁,这算什么?论礼,长公主失格,论理,长公主理亏,可是皇姐却一力承担了下来。现在你的身份是没有暴露,可是你以为宫中的浮生莫名失踪了一阵,长公主身边无故多了个叶护卫,在当今皇上眼里,是这么容易唬弄过去的吗?&rdo;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浮生听到千城这话,脸色变得煞白起来,显然她并没有想到自己执意要陪沈暮歌同去大辽会埋下这么多后患。只道自己是一心为了沈暮歌好,却不知很可能会给她引来更大的麻烦。可是这些,沈暮歌从不曾对她说过,只是默默地包容了她的所有要求。
&ldo;今日,本宫就在这里问你一句,你到底对皇姐是什么心思?&rdo;千城不给浮生喘息的机会,看出眼前之人凌乱的思绪,乘胜出击追问。
&ldo;千城,够了!这个问题不是你该问的。&rdo;沈暮歌走了过来,站在千城身边,责备地看了妹妹一眼。
&ldo;皇姐,到了此时,你还要护着他?说不定明日你就被父皇传去了,到时候你还准备用方才对我说的那套说辞应付吗?那到时候父皇问浮生的话,就不会像我这么客气了。&rdo;千城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她不能让皇姐再这样偏袒浮生了。今天她必须要知道浮生对皇姐的忠心到底有多少,才能决定能不能放心地拉浮生一同演这场戏。
因为她们要面对的,不是旁人,而是从小看着她们长大的父皇,又是权倾天下的当今圣上。稍有不慎,不但她们姐妹会遭殃,更会牵连纪氏一族无数的人。她不能让这个叫浮生的小太监轻巧地迷惑了皇姐,却祸害了整个皇后家族。
&ldo;我对你皇姐……我……&rdo;浮生被千城这么一逼,又亲眼见到两姐妹为了自己起了争执,也不打算再做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