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庆华缓缓摇了下头,说道:“也不一定,我是有这么个感觉,到底是不是,也只是我的猜测。”说着语气转为郑重,“这可是我们之间才能说说,你听过了就把它烂在肚子里好了,知道吗?”
韩易当然知道其中滋事体大,当下慎重地点了点头。
曾庆华看到韩易满脸的严肃,又笑了起来,说道:“你也不用板着这么一个脸啊,反正这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适逢其时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能够搞清楚了这事,可是卖给了许献武一个天大的人情,许献武这个人其他的优点倒不敢说,但却也算是个恩怨分明、有恩必报的汉子。”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请我们好好地吃上一顿得了。”韩易不以为意地笑笑道。
“吃上一顿?”曾庆华不禁哑然失笑,“你帮他省了几千万,他却只是请你吃了一顿饭,传出去他许献武更没有面子。呵呵,看来我要帮你好好参谋下,让许献武送你个什么礼物好呢……车子?不好,嗯!房子也不错,要不就让他送你套中海的房子怎么样?”
韩易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这中海的房子,那可是上几十上百万的。”
“也是,房子其实也没多少用处,你也不住中海。”曾庆华点了一下头,侧脸问道:“再不行搞个商铺,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要当地主吗?不过呢,要我说,最好就让他一直欠着你这份情,嘿嘿,好钢用在好刃上,到时候用到最关键的地方……”
韩易听着曾庆华顾自在那里念叨着,这身上差点是汗毛都竖起来,这都哪跟哪啊,听他那话,这到底是让人还人情呢还是敲竹杠啊……
看着曾庆华还在那里嘿声算计着,韩易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曾哥,你说那邱大哥和那个张胜富之间,到底是什么事啊?”
“哦,那个事啊。”听到韩易发问,曾庆华意犹未尽地停止了对许献武的算计,说道:“这个事说起来也是老早的事了,你知道八几年那时候的“抬会”活动吧?”
“抬会?”韩易点点头,他的年纪虽然轻,但是对那曾经轰动整个乐云市,甚至是全国都有名的“抬会”活动还是有所了解的。
所谓的“抬会”,是乐云本地的一个说法,另外一个名称又叫“经济互助会”。
但是和现在流行的“经济互助会”不同的是,那时的“抬会”所承诺的利息,远远地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其利息达到了五分甚至一毛的都有,其实照现在的话说起来,就是一个非法融资。不法分子借助当时人们信息不流通的有利条件,以高额的利息骗取钱财,然后采用后期资金偿还前期利息,循环滚动,诈骗高额资金,以供自己挥霍,待到最后资金链中断的时候,则牵涉广泛,遗害无穷。
曾庆华接着说道:“你应该清楚,当时乐云最有名的是号称“吴哥”的抬会组织,而邱兴文有个大哥,当年就是被这个抬会组织发展的下线所引诱,不但把家里辛苦几年所积攒下来的所有积蓄拿了出去,而且还东拼西凑借了七八万元,最后还把家里的房子也拿去抵押,全部投入到会里面去,可没曾想几个月后,这个抬会组织就崩溃了,组织领头者被抓了起来,后来被枪毙了。
至此,邱兴文的哥哥所有投进去的资金就如打了水漂般全部血本无归,而且还在外面欠下巨额债务,房子也被那些催债的人收走了,一家老小弄得露宿街头,妻子实在无法忍受那些讨债人三天两头的骚扰,和他离了婚,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经此打击,邱兴文的哥哥最后忍受不了压力,在一个黑夜跳河自杀了,而邱兴文的老父亲也因此大变而一病不起,不久也去世了,可以说是弄得家破人亡了。”
曾庆华说到这里,不胜唏嘘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我也是这些年从各种渠道听朋友所说,当年那抬会事件发生的时候,我正在苏扬市跟人学艺。”
“那邱大哥呢?”韩易急问道。
“你邱大哥当时还在外地读书,家里发生的所有变故都还瞒着他,直到老父亲去世之后,才惊闻家变,你邱大哥从学校匆匆赶回,可刚安排好父亲的葬礼,就被那些前来讨债的人围住了,你邱大哥也是条好汉子,咬牙把家里仅存的几亩山田全部变卖,还了一些债务,剩下的全部打了欠条,之后孤身一人赤手空拳来到中海,经过艰苦打拼,也就短短十几年的工夫,不但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而且还发展出了这么大的事业。”
“哦!”韩易实在是没有想到,邱兴文竟然还有一段如此艰苦曲折的过去。
“那那个张胜富和邱大哥有什么关系啊?”
曾庆华沉吟了一下,道:“这个事我也不能说是确切,只是听了圈子里的传闻有说。邱兴文后来发家之后,不遗余力地查询当年哥哥被人诈骗的真相,到最后终于查清这发展他哥哥入会的那个上线头目就是张胜富。当年抬会组织被查获之时,张胜富本人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所有的往来都是通过中间人遥控指挥,所以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可以指控他,被他逃了过去。”
“呼!”韩易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张胜富凭借当年骗取的财物快速发展,这几年发展地也是很快,实力不可小觑。邱兴文这些年来在商场上和张胜富在各种场合或明或暗地也交过几次手,不过效果并不大,张胜富当年的那个小圈子也是实力雄厚得很啊!”
原来这邱大哥和张胜富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恩怨,无怪乎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