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孩子都是相同,如果手里有一百颗糖,是不会吝啬给别人几颗的。”
男人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而周时予在盛穗这里,得到的早已不止一百颗糖了。”
盛穗心中动容时,余光就见窗边摆放的那盆姬金鱼草,不知何时,十数的花骨朵中竟悄然绽放一枝。
再小不过的一团淡黄,藏匿于绿枝和奶白花苞中独立而出,却在春之尽头的光照沐浴中,奋然向阳而生。
姬金鱼草,花语隐喻着请察觉我的爱意。1
它养育初春的播种之际,终于在暖春的末尾时分,开花结果。
盛穗结束拥抱,正要开口告知爱人这个好消息时,就听周时予又问她话,似是在重复刚才她忽略的内容:
“其中一家新建立的福利院为表感谢,愿意让我们为学院取名,两到三个字,你有什么想法吗。”
沉吟片刻,盛穗目不转睛地望着春光下的姬金鱼草,忽地弯眉一笑,
“——就叫‘予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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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时,趁着盛穗放假有时间,提出要和周时予回一趟老家,尤其要回高中看一看。
她找借口回去,说是要见一见老师以及帮过她的故人。
实则是为了周时予717的生日。
周时予从未提过自己生日,盛穗也隐约猜出其中原因。
和绝大多数孩童降临不同,周时予的诞生之日都不曾有祝福和期待,往后又何来“庆祝”一说。
再者,每年717不仅是男人生日,更是家住较偏的学生、统一回三中拿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而十年前在那条老街,盛穗见到正在发病的周时予,也从此与爱人失之交臂。
多年过去,那条长街该是如何模样,早在盛穗心中模糊不清。
但她知道,周时予从未忘记过。
或是说,那可怖扭曲的夏日,仍在男人心头萦绕,正如那副画中的天际乌云满布、灰黑地面仿佛无底黑洞、面目可憎的经过路人。
以及她回眸望来时,眼底倒映着满目惊恐的周时予。
再回长街时,她的确别有用心。
好在周时予不疑有他。
比之当年,现在来学校拿通知书的学生已经寥寥无几,盛穗回忆着当年她当年离开学校的时间,和周时予简单在校园逛了逛、预料中“错过”老师,就掐着时间离开学校。
酷暑时分、天干燥热,烈阳在人间地面烫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热浪,将路过行人吞噬其中。
盛穗额头泛细汗,庆幸今天是素颜出门,否则脸上一定要花妆。
“中午会更热,想逛的话,先回宾馆休息,等太阳落山再出门吧。”
思绪飘忽时,周时予低柔温润的沉声在耳边响起。
盛穗回神,感觉到与她十指紧握的大手轻轻捏了下她的手背,指腹蹭过她掌心。
“没事,”她摇摇头,弯眉轻声,“马上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