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将军怎得没来?&rdo;太后突然出声问道,她抬眸望了一圈,也没见简巾的身影。
方恒也觉着奇怪,低声应道:&ldo;臣今早就去大将军府传唤过了,这个时辰应该到了。&rdo;
太后点了点头,浅声道:&ldo;大将军腿伤可好些了?都半个月了,也没见她进宫寻哀家,这个没良心的。&rdo;
&ldo;说来也怪,臣也未见到大将军。&rdo;方恒皱了皱眉头,疑声道:&ldo;自那日大将军在街头上遇刺,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府了。&rdo;
太后面色一沉:&ldo;你可确定她还在府中?&rdo;
&ldo;大将军出事之后,臣派去的人日夜守在大将军府周围,没什么可疑人出入,也没有见过大将军出来。&rdo;方恒疑豫了下,将声音压低,&ldo;莫非太后以为…?&rdo;
&ldo;最好是在府中安心静养。&rdo;太后心头隐隐作痛,她揉了揉眉心,望着欢声笑语的百官们,语气沉了沉,&ldo;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大将军府,她若是在府中,以她的性子,何必遮遮掩掩?&rdo;
方恒抬头看了一眼坐于堂中的东方汀,却见少年圣人面容神采奕奕,正与大臣们推杯换盏,满袖春风。他静观默察一会儿,稍稍直起上身,擎起茶壶向太后玉杯中斟茶,道:&ldo;太后,大将军会不会有意避让?&rdo;
&ldo;哀家…&rdo;太后目光望向东方汀,喃喃道:&ldo;不知道。&rdo;
这些时日,东方汀执政以来,天天早朝,一日不落,似乎想把以前的给补回来,可苦了德政殿的朝臣们,原本三日一仪政,十天一朝会,硬生生改成日日仪政,五日朝会,东方汀勤政的名声是传出去了,百官们却怨念横生。
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何况还是圣人!
又因太后三个月未早朝,百官纷纷揣测太后是否真的不再干预朝政,忠心一点儿的心急如焚,墙头草闻风而动早已叛变。
眼下这个境地,太后倒还好,她是小圣人的母后,还不敢造次。可大将军就不同了,东方汀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下一刻就赏大将军一杯毒酒几尺白绫,赶紧伺候老圣人去。
东方汀颇为忌惮的是,太后还护着大将军,而他也在等待时机。
甥舅俩的关系势如水火,太后设宴却没见大将军参与,在场的众人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点儿,欢笑中谁也不提大将军半个字,生怕坏了东方汀的雅兴。
东方汀放下架子,亲自向他的大臣们敬酒,瞧着大臣们卑躬屈膝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一杯杯甘酒入喉,却烧的他痛快极了,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无上尊严。
&ldo;今日,孤有重要的事向大家宣布。&rdo;东方汀如此一说,热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他擎着杯盏,立于太后坐席堂下,恭身道:&ldo;母后,孩儿有一事相求。&rdo;
朝臣们皆是面面相觑,只有右相苏越不着痕迹而露出了自鸣得意的笑容。方恒放在案几上的双手不自觉攥紧,他望着风轻云淡的太后,却听她语气淡淡地道:&ldo;汀儿所求何事呢?&rdo;
东方汀身姿挺直,欢笑道:&ldo;孩儿求的是一个女子,孩儿想娶苏家的嫡女,苏青。&rdo;
&ldo;哦?&rdo;太后凤眉微微挑起,将目光落在苏越身上,&ldo;右相可有此意?&rdo;
如此问,苏越不得不出席,恭身拱手道:&ldo;太后,小女能入圣上的眼,实在是我苏家几世修来的福分。&rdo;
太后沉吟半响,相爷寒着脸走出席来,拱手道:&ldo;太后,此事怕是不妥当。&rdo;
这话一出,苏越立即反道:&ldo;有何不妥当?相爷此话才是不妥当!圣上年已十四,这个年纪寻常的男子早已成亲生子,何况皇储乃国之根本,相爷且说,何为不妥当?&rdo;
白桦冷笑一声,驳斥道:&ldo;圣上刚亲政不久,对政务还不甚熟悉,必然没这个精力儿女情长!&rdo;说到此处,相爷倏尔顿了顿,悠悠道:&ldo;右相难道忘了吗?圣上还未成年,不允立后,这是高祖的遗训,圣上纳妃子的话,想必也是可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