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织梦跟逐安又重新站在了南风大殿的祭坛旁边,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比赛而来,而是为了观礼。
流光的登基典礼。
南风大殿里处处张灯结彩焕然一新,比拓跋盛会那天还要更加隆重华丽。
通往祭坛那一百零八阶石阶又换了新的红毯,台阶两侧除了身穿统一绛红色礼服的礼官和女官手捧鲜花香炉肃穆静立,还竖起来两列迎风飘飘的锦旗,画着南国的图腾,场面越发庄严盛大了起来。中央镜湖里还三三两两漂浮着很多盏花灯,像是忽然间开了满池的荷花,比上次见到时,热闹了不少,连镜湖中央的比武台上都放上了一尊朱雀神兽的雕像,神圣不可侵犯。决赛上被损毁的地面又重新修补好了,几乎都看不出痕迹来了。
这样精心布置的南风大殿将迎来一场盛大的典礼,迎接新的王君。
新王登基,爱凑热闹的南国百姓们怎么可能会缺席,再一次把两侧的空地挤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人人脸上洋溢着欢喜兴奋的笑容,期待着今天的典礼。
他们两人也是为此而来,从东玄大殿出来的三个人抽签后各自打了三场比赛都赢了,最后还需要他们三个之间各自进行一场较量,角逐出最后的胜者。
然而他们两人本就是为了帮助流光而来,既然流光已经看着自己的办法赢下了比赛,这最后的比试已经没有必要了,所以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当场笑着宣布弃权了。
至此,流光成了这一届拓拔盛会最后的胜者。
按照规定,他就是新王。
流光早早地通知了他们,拜托他们一定要来看,毕竟,他很希望在自己人生最迷茫的时候,温柔站在他身边的这两个人能在他的身旁见证这样重要的时刻。他特意叫女官给他们在祭坛旁,平日里属于南国王族才能踏足的地方留了两个位置,以方便他们观礼,如此盛情他们两人也没理由拒绝,欣然前往。
登基典礼结束后流光就会把上邪蛊如约交给他们,此行来南国的目的终于达成了,也还勉强算是顺利。毕竟,他们原本有做过最坏的打算,实在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就只能做一次梁上君子把上邪蛊偷出来,虽然这样的打算不太君子,但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如今不用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两个人也算松了口气,能光明正大的取到上邪蛊,再好不过。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大殿里响起了三声礼钟声,随着礼官的唱喝,随之响起庄严肃穆的礼乐,登基典礼正式开始了。依旧先由圣女琉璃祭祖祈福,然后才到流光的登基典礼。
织梦兴致勃勃地看着,等到流光走出来的时候,她愣了愣,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她的右手还缠着绷带,但是这两天在逐安仔细妥帖地照顾下已经好很多了,至少现在用右手做事的时候,逐安终于收回了他那种监视一样带着点谴责的眼神。倒也不是右手闲不住,毕竟右手是惯用手,用起来更加方便些。
她抬起右手指着眼前看到的画面,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哥哥啊……流光他这是……”
只见从王宫的方向走出来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不过今天却格外不一样,整个人明丽起来,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犹带露水努力绽放着的花苞。
从见面开始那头乱糟糟的柔软短发今天却是精心梳理过,额间束着一条浅色抹额做装饰,佩着短发颇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决赛上被打到变形的脸修养了几天总算是恢复了原貌,哪怕还有隐隐约约的淤青,仔细看还能看得出来有用胭脂水粉稍微盖了一层,不过这么一瞧,那张小脸格外白净,衬得那双同圣女一样的眸子越发湛蓝,仿佛装着大海星辰。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织梦诧异的原因,流光身上穿着的那件深红色吉服是……女子穿的吧?
南国崇尚四象,又以朱雀为尊,所以朱雀之红也为南国王族用色,最为尊贵的颜色,像琉璃圣女穿的吉服也是庄严肃穆的深红色,新王的吉服选用红色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为什么流光那件吉服的下摆是裙裾?
那是女子穿的衣裙样式吧?
这……总不至于是弄错了?
不同于织梦的诧异,逐安却是一脸从容,像是很早就知道了一样,见她的目光带着不满的威胁,这才低声解释了一句。
“唔,阿梦,小姑娘肯定要穿裙子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