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似乎有声音传来。我吓了一跳,轻轻挪着脚步往后退。
笃、笃,又是两声轻响,可以明确听出是卫生间里传出的声音。莫非那老头所说的&ldo;小鬼&rdo;就是这个?我身上只有一部手机勉强能当板砖使,基本是两手空空来赴鸿门宴。等了一会儿,声音再次出现,这回听得很清楚,问题出在洗手池下方的储物柜里。
是水声吗?不,待拆的废楼里不可能有自来水厂供水的。活物?就算是原住居民留在这里的动物,过了这么久也该死透了吧。
柜门歪斜漏出一条缝,但无法看出里面有什么。我走近柜子,微微矮下身子。一手扳住柜门,稳住重心,然后猛地打开柜子,迅速后退。管他是小鬼还是无常,都给老子上吧。
我准备一拳挥过去,定睛一看,里面只有一条蛇。那蛇全身披着黑毛,竖起半截身子往柜壁上撞,每撞一下就发出那种声响。它似乎是发现了柜门终于敞开,便扭了扭身躯,调转方向滑了出来。我赶忙逃到外面,它爬出卫生间,沿着墙角向前摸索,估计在找出口。
我躲得老远,它没有攻击我。阳光打在它身上,黑色的鳞片反射出了红色的金属色泽,但头上没有冠部,很像是鸡冠蛇和黑毛蛇的杂交品种。
我悄悄溜回卫生间,蹲下去一看,木制的柜体,在潮气中腐烂了一小半。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工人碰过一回,柜门便不堪重负,倒下一个角度。用手机的光线照了照,里面全是掉落的黑毛,以前肯定有很多蛇聚集在这里,柜门失效以后,它们便极易钻出来获得自由。
这个房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如果有人在这里做生物实验,又为什么把蛇留在了这里?我不清楚那些蛇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柜子里待了多久,时间单位至少得按年算,生命力太惊人了,居然活到现在。不过,这些蛇好像和录像带一事并没有直接联系,只会让我更加困惑不解。
我心说必须得找闷油瓶问个明白了,就不信他的手机永远不开机。正在我低头掏手机的空当,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感受。我来不及回头看,就被人一把按倒在地。
手机摔在一旁,我整个人都砸到了地上。妈的,我撑起身反抗,接着就有一只脚踩在我后脖颈上,把我踩回去。力度若是再大一些,差不多能踩断脖子。
有个陌生的声音冷冷道:&ldo;不要乱动。&rdo;
我慢慢转过脖子,想看见对方的脸,结果又换来一顿踩。
&ldo;不要小瞧了他。&rdo;冒出另一个声音:&ldo;上次就没能搞定。&rdo;
踩着我脖子的人好像不以为意,&ldo;这些年你培训出来的人,真正派得上用场的能有几个?&rdo;
果然是同一伙人,我心如电转,他们在说我在广西被袭击的那件事。
看不到他们的脸,只能光凭自己的力量去试探。把意识放了出去,然后就感受到一股凛然的杀意。为什么如此穷追不舍?我心道,我的性命到底有多值钱?
对方感觉到我的小动作,没有遮掩什么,大大方方地承认:&ldo;就是要杀你。&rdo;
这些人给我一个共同的印象,那就是特别自傲,仿佛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若不是心理有毛病,那就是拥有非常强大的权力。
忽然,又有一股慌乱的情绪闯进房间,果不其然,我听到第三个人开口道:&ldo;他快来了。&rdo;
此话一出,脖子上的那只脚略微松了松力度。这句话貌似对他影响很大,我瞅准时机,反手一挥,打过那只脚,总算把身子翻了过来。
我看到了他们的脸,很年轻的样子。靠我最近的那个人立刻抬脚又想踹翻我,我抱住那只脚化力一抬,往前拉去。他失去平衡,跳了几步急忙挣出来,但我手上死命用着劲,便把他的鞋子脱了下来。
旁边观战的一个人笑出了声,又马上绷紧了脸道:&ldo;对不起。&rdo;
我趁这机会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也道:&ldo;对不起。&rdo;
他没了鞋子,还被自己人笑话,变得更加恼火,索性穿着袜子直接踩在地上,向我扑来。我握着那皮鞋的鞋跟,乱挥一气。看得出来他是有真功夫的,我不能硬拼。心里还在想着对策,可他的动作快得看不清,一招就把我制服了。
黑瞎子教我的那些伎俩完全没有用。什么破师父,我心里怒骂,我这样纯粹是个新人玩家。
此路不通,那就走另一条。我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给对方下暗示,吼道:&ldo;放开!&rdo;
一瞬间,箍住我手臂的的力量减轻了不少。我松开桎梏,右腿撞向他的膝弯,把他往下一推,&ldo;你他妈跪下!&rdo;
另外两人不再抱着轻松看戏的心态,情绪里多了几分讶异。我用目光搜索遍他的全身,却找不到一把武器。怎么回事?没带刀就来取我性命,我吴邪当真有这么弱?
我一走神,跪着的那个人像是爆发开来,不再受我掌控,丝毫不费力地跳起身往我心口上来了一拳。另一个人也加入到揍我的行列中来,我招架不住,冷不防后脑勺被敲了一下。
不知道那是什么穴位,我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一下子倒在地上,眼前发黑。心说不好,明年的今天会有哪些人来给我上坟?
有个人催促道:&ldo;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动作快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