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果炸毛了,从座位上弹起来,疑神疑鬼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连天花板都不放过,发信息质问陆文修。
方果:你怎么知道我在干什么!?
陆文修:我无所不知。
方果:&ldo;……&rdo;
方果几乎能透过手机屏幕看到陆文修脸上那恶劣又嘚瑟的笑容了。
&ldo;果果,篮球场也没有人打篮球啊。&rdo;陶默夕回到座位,满脸失望。
&ldo;哦,也许都被吃掉了吧?&rdo;方果从口袋里拿出黎叔今早给她的糖,气愤地丢进嘴里。
糖入口中,慢慢在唇齿间化开,很甜,很好吃。
黎叔开着车从方果的学校离开,却没有直接回陆家,而是向着城郊驶去。
&ldo;黎叔,前面那家零食店靠边停一下车。&rdo;
黎叔显得很意外,不过还是将车子靠过去,&ldo;少公子,见面的地方变了吗?&rdo;
陆文修解释:&ldo;方果喜欢的那种糖,只有这家店有卖。&rdo;
黎叔恍然,&ldo;是啊,那糖家里已经没有了,我都差点忘了。不过少公子,明明是你买的糖,为什么总让我给果果啊,你怎么不自己给她呢?她要是知道每天我给她的糖都是公子你授意的,也就不会那么怕你了。&rdo;
陆文修唇角微扬,笑道:&ldo;是么,那还是让她怕我一点比较好。现在都要上房揭瓦了,家里再没有忌惮的人,还不上天?&rdo;
&ldo;少公子你啊,从小就这样,面冷心热,为此吃了多少亏。&rdo;黎叔摇着头叹气,正准备下车,却见陆文修也下了车,愣了愣,&ldo;少公子也要一起进去吗?&rdo;
陆文修关上车门,&ldo;您买好糖就直接回家吧,剩下的路不远,我自己走过去。&rdo;
&ldo;这怎么行!&rdo;黎叔想要反对,却被陆文修抬手制止。
&ldo;黎叔,您知道我要去见的人是谁,这么多年,他除了我谁也不肯见,你要是跟我过去,也许他就不会露面了。这次事关祖母安危,不可冒险。&rdo;
黎叔沉默了,片刻后总算点点头,不再坚持,&ldo;那好吧,少公子您注意安全,毕竟,毕竟环境是会改变人的……&rdo;
&ldo;放心吧,记得晚上去学校接方果。&rdo;陆文修挥挥手。
黎叔一直注视着陆文修走远,才无奈地叹口气,走进零食店。
陆文修顺着马路一直往前,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下了主路,拐进旁边匝道。他步子不疾不徐,将这荒野中的水泥路也走出了几分闲庭信步的味道。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匝道前方再无路,几个破破烂烂的路障翻过去之后,就是大片的麦田。
陆文修目光从那几个看上去完全是胡乱摆放的路障上扫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这是一种老式的翻盖打火机,古铜质地的机身上雕刻着两条盘龙。陆文修手握打火机,脚下数着步子,向东三步,再向南五步,拇指掀开打火机的盖子,随着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打着一豆火光。接着又关上盖子熄火,再重新点着。
当陆文修第三次点燃打火机,身后突然有人说‐‐
&ldo;乾门震主,火烧乾位,绝,大凶。要死要死,怪不得越来越没个人样了。&rdo;
面对这种狗嘴里吐不出来的象牙,陆文修却只是慢条斯理将打火机收好,放回口袋里,才转过身,看向说话的人。
这人看上去和陆文修年纪差不多,现在才九月中旬,帝都的气温还相当高,但是青年却穿着过膝黑皮靴,翻毛领的黑色长款大衣,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像是很热的样子,嘴唇甚至没有什么血色,黑洞洞的眼睛好像探不到底,有点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