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安静的看著她。
孙靖海就掉了那一滴泪,这个女人,出乎人意料的坚毅。虽然平时看起来柔软文雅,可是到了要紧的时候,她露出来的强硬作风并不逊於她的妹妹孙靖山。不过孙靖山的刚强流露在外,而她是在内里。
孙靖海从手袋里取出手帕擦了擦脸,坐直了身。
任苒也朝後坐,平视著她的眼睛。
&ldo;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rdo;
&ldo;我已经成年,您不是我的监护人。如果您坚持要插手我生活,我明天就可以搬走,离开这里,您眼不见心不烦。&rdo;
孙靖海看他一眼:&ldo;你这是威胁我?&rdo;
&ldo;没有母亲的日子我过了很多年,很自在。&rdo;任苒说:&ldo;您想让我变成您期望的样子,但这违背我的心意,我不愿意。不用过五年十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我做的每一个决定,我都会自己承担後果,绝不後悔,也绝不怨天尤人。您既然没有履行过做母亲的义务,那麽您现在也没有插手干涉我生活的权力。&rdo;
孙靖海站起来,走到门边的时候,她轻声说:&ldo;我考虑一下。&rdo;
&ldo;老爷子表过态的,请您不用再搞什麽小把戏了。&rdo;
孙靖海回过头来,她的脸上带著一种冷漠和疑惑的表情:&ldo;那个周群,就这麽好?&rdo;
&ldo;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一样来支配。&rdo;任苒也站了起来:&ldo;我心里有个疑问。当时为什麽我父亲同意离婚却不肯把我交给你抚养,甚至要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只是个性不合,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rdo;
孙靖海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举步走了出去,喀的一声合死了门。
任苒坐了下来。
孙靖海最後那一眼的冷厉,简直……
比当年孙浮白发怒时给他的压力还大──倒有点象她的父亲孙世辉。
原来那种斯文儒雅的气质下头掩盖著的,也是和孙世辉,孙浮白,还有孙靖山他们同样的一脉相承的锐气与霸道。
任苒忽然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话,与现在的情形差不多完全对不上号。
苏三跪在路边唱了一句:洪洞县里无好人。
和眼前虽然不太对得上,但是……
孙家的确没有一个人是善茬啊。
任苒捏捏额角。
好象自己这个冒牌的孙家人,也不是一只全白的兔子。
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任苒冲完澡换上睡衣,已经乏的睁不开眼了。
可是累归累,却睡不著。
任苒躺了一会儿,外面雨声渐悄,树叶上的水珠时而会落下来,滴在窗台上,那声音异常清晰。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事情。
任苒闭上眼。
是的,他可能,是有一段记忆,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