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的脸,和那个时候的脸庞重合了起来。
一切是扭曲了的神情,一样是&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那样漠视、敌视,让人觉得冰冷的眼神。
&ldo;你不用害怕,你没有杀他,你只是把他丢在那里,过了四个小时之后才有人发现了他,那时候他已经死了。&rdo;任苒的声音很轻,并没有什么过于激烈的情绪,他只是觉得很冷。
&ldo;不过,你为什么又要住在这房子里呢?到了夜里,你不会想起他吗?&rdo;
任舒嘴唇哆嗦,脸色铁青,他指着门口,声音却低:&ldo;你出去!出去!&rdo;
他其实不用害怕。
任苒既没有要把这件事张扬出去的意思,也并不想把他从这房子里赶出去‐‐虽然他完全可以办到。
他只是完全卸下了一个包袱,觉得很轻松,虽然胸口有点空落落的,风都能吹进来。
他终于想起了全部的一切,,包括最后那时候的记忆。任苒并不后悔想起来,但是&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如果不想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走到客厅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房子。
程士祥掐灭了烟头,朝他走过来。
&ldo;我送你回去。&rdo;
&ldo;不用了。&rdo;
程士祥的语气并没有很坚持,可是他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简单的说:&ldo;我带你来的,当然要送你回去。&rdo;
任苒没有再反驳,他不确定刚才程士祥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一个不会,他们在阳台上,程士祥在房子的另一端。
在程士祥也走出来,正关门的时候,任苒看见任舒快步走过来,他站在客厅里,仰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身上。
他嘴唇动了一下,不知道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
门合了起来。
在电梯里的时候,两个人的沉默让电梯里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样。
任苒看着自己映在电梯上的脸。
不是过去的那张脸了。
但是,似乎&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眼前恍惚,过去的仍然与现在的陈然,重迭在一起,两张面孔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注视着自己,无数的往事纷杂的闪过,幼时父亲的面容、母亲身上的香水味、舞蹈教室里明亮的大窗户和落地镜子,太阳透过窗子照进屋里,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漂浮飞舞。
音乐、打碎的酒瓶、鲜血、医院的消毒水味、飞驰过的车影,突然间跃到眼前的山壁、翻倒的世界、旋转的天空,越来越远&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他觉得命运不公,但是他从来不肯低头屈服。
他做了许多事情,对的、错的,可是他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