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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这十多天里,布木布泰感冒咳嗽,苏茉儿一直紧张着急,也没有想起来联系鲁清一。

&ldo;小三子!&rdo;布木布泰喊。

小三子匆匆跑了进来。

&ldo;去把鲁大人叫过来,就说哀家想和他说说话。&rdo;布木布泰说。

小三子答应一声,正要出去,布木布泰又说:&ldo;叫他马上过来!&rdo;

小三子跑着出去了。布木布泰带着歉疚说:&ldo;也难为你们了。因为我,你们不能在一起,罪过啊!&rdo;

&ldo;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婢也离不开您。&rdo;苏茉儿说着说着,眼圈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流泪,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悲伤。

布木布泰握住她的手,两个人就那么靠着坐在一起。这一年来,她们经常这么坐着,默默地不说话,从对方手的温度中,感受着那份温暖。

这时的她们,已经完全忘记了主子和奴才的区别,她们就是两个已经步入老年、互相取暖的女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着,鲁清一没有过来,小三子也不见回来,苏茉儿心里着急起来。她焦躁的心情,被布木布泰捕捉到了。

&ldo;不用担心,这鲁大人呀,一定是想着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东西。&rdo;布木布泰笑着说。

鲁清一以前来的时候,总会拿些宫里吃不到的小吃给她们。

&ldo;看到他,也就能放心了。&rdo;苏茉儿说完,还是眉头紧皱。这天,她的情绪低落得异常。

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布木布泰和苏茉儿同时竖起了耳朵,她们希望听到的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清脆、一个沉重。清脆的一定是小三子的,沉重的一定是鲁清一的。然而,她们没有听到那熟悉的沉重脚步,她们听到的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除了小三子的,还有女孩小碎步的声音。

苏茉儿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了门口。

&ldo;鲁大人没了。&rdo;小三子气喘吁吁地说。

苏茉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2)

鲁清一的离开,仿佛带走了苏茉儿一半的魂,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原本灵活的身体,仿佛也变得迟钝了。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不做梦的她,总是梦到鲁清一慢慢走到她面前,微笑着,不说一句话,然后消失不见。

苏茉儿内心充满了对鲁清一的愧疚。这个爱她,她也爱着的男人,在等待了她三十多年后,竟然就那么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

鲁清一没有留只言片语。小三子去找他,由于敲不开门,便从窗户那朝里面看,发现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撞开门进去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人世。

鲁清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有人说得清,反正他的身体冰凉。

&ldo;如果我能早一点去看他就好了,我对不起他。&rdo;苏茉儿在鲁清一死后的几天里,反复说的就是这句话。

看着苏茉儿心力交瘁、面容僝僽的样子,布木布泰很是后悔。

&ldo;怪我!在康熙帝亲政的时候,就应该放你走,和他一起去过日子。可是我怕你一走,我孤单,我就说了一些话,让你不忍心离开我。我总觉得他的身体很好,等我不在了,你们还有日子,可没想到……&rdo;

布木布泰说不下去了。

&ldo;娘娘,不是!不是!怪奴婢!怪奴婢,奴婢……不该让他等,不该给他希望,让他一等就是几十年,让他等了一辈子。他真的等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奴婢都……他如果不等奴婢,能有个女人照顾,他也不会……不会这么早……&rdo;

苏茉儿的心,像刀绞般的痛,说话也不利落起来。

&ldo;唉,这是命啊!阻止不了的。他为你生,为你死,这就是他的命!&rdo;布木布泰说完,想起了自己和多尔衮,是为情多还是为政治目的多?布木布泰有时连自己都搞不清楚。

&ldo;你们相爱得纯粹,何尝不令人羡慕?&rdo;布木布泰说完,也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

多尔衮如果不是王爷,她也不是皇妃、皇后、太后,如果他们都是平常人,是否也会像鲁清一和苏茉儿一样?布木布泰不知道。

鲁清一的离世,让布木布泰和苏茉儿长久地沉浸在了悲伤、后悔和回忆中,但同时,她们也更加的相依为命了。

1687年的12月,布木布泰因为一场感冒,久治不愈,甚至越治越严重,瞬间处在了病危中。

苏茉儿吓坏了,昼夜不离左右,伺候着她,甚至祈求上天,让上天带走自己,把自己的寿命给布木布泰。可布木布泰的病情还是无法好转,在她弥留之际,虽然皇上、皇后、皇子皇孙围聚一起,但她还是让苏茉儿坐在了她的床边,并紧紧地握住苏茉儿的手。

&ldo;格格,哀家……哀家要……要走了。&rdo;

&ldo;娘娘!您不会走的,您会好起来的!&rdo;苏茉儿流着泪,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布木布泰凄然一笑,费力地说:&ldo;哀家的病……哀家知道。&rdo;

&ldo;娘娘,奴婢陪着您!您去哪,奴婢就去哪!奴婢永远守护着您。&rdo;苏茉儿流着泪笑着。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布木布泰走了,她就去陪葬。陪葬的想法,在鲁清一死了后她就有,只是舍不得布木布泰。如今布木布泰也要走了,她就没有别的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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