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轩站在六连堡最高的建筑上,鸟瞰苍生,五辆装甲车与大群大群的士兵向营地外的墨西哥军发动了反击。跟随着穿越众大军的还有曾经的敌人,现在的准东明**********。
这些士兵绝大部分是墨西哥境内的印第安人,他们砍掉了白人军官的脑袋后,比穿越众还要狠。他们比穿越众更加害怕墨西哥军取得胜利。
看着这些曾经的敌人以非常残酷的手段杀害战场上的墨西哥人,谢雨轩有一点想吐。
说好的优待俘虏呢?
穿越众里并不缺乏种族主义者,否则也不会提出将曾经帮助过他们的黑人送回非洲的提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谢雨轩并不认为自己与他们一样,他只是利用了墨西哥社会里普遍存在的不公。仇富是埋藏在人心之中最为阴暗地区的因子,如果某些人得到财富的方式极不正当,又为富不仁、异常暴戾的话,简直就成了穿越众用来拉仇恨最好的靶子,只要提起他们的名字就能产生群嘲的效果。
正如穿越众在合众国的战争一样。南部诸州,穿越众的攻势侵略如火,势不可挡,但一旦进入北方,穿越众便在一瞬间失去了群众基础,即便一遍又一遍的摧毁合众国的城镇,但在整个战略上无法取得根本性的进展。
好在穿越众并不急于一时,他们发现在战火中建设经济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别是对占领区的有产阶级进行抄家时。那些具有历史年代的文物在另一个世界卖出了相当不错的好价钱,甚至在有钱人中形成了一股收藏美洲文物的风潮。
至于穷得叮当响的白人破落户,除了少数的极端种族主义者,穿越众非常缺乏清洗的动力,甚至更愿意从手指缝里漏出那么一丁点财富,让他们成为穿越众控制占领区的有效基石,至少让潜伏在暗处的敌意分子,在闹事之时,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会被这些维持会的美奸给出卖。
而在墨西哥这片土地上,穿越众陡然发现,这里的群众基础,简直比合众国南方好了无数倍,整个社会就像一个大火药桶,随时都会爆炸。
在谢雨轩的眼里,统治阶级维护自身统治的方式无非两种,一种让这个国家的国民认同自己,另一种则是用强大的暴力机构迫使被统治者乖乖的臣服在脚下。
墨西哥显然处于后一种统治状态,悬殊的贫富差距,固化的社会阶层,这一切的一切都有理由让被压迫的人充满了愤怒。
墨西哥独立时,那股席卷一切的风潮已经证明了一切,而现在,这个火药桶再一次被点燃。
圣安纳怔怔的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墨西哥大军,当穿越众的援兵向他发动攻击的时刻,墨西哥军队低劣的战斗素质一瞬间暴露无疑。缺乏资金的墨西哥政府连稍稍训练一下它们的军队都做不到,至于武器装备,与穿越众直接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碾压优势就不用说了,甚至于跟北方那个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合众国也相去甚远。
他的心在苦笑,他嘲笑自己的无知,嘲笑自己的狂妄,嘲笑自己那不自量力的梦想。他居然打算用这样的军队踏平美利坚的国会山,他居然打算用这样的军队去收复得克萨斯。
在旧大陆,拿破仑拥有着一群誓死追随的国民,而在墨西哥,他却连士兵的忠诚都无法完全得到。
雪崩一般的溃败很快演变的无法收拾,墨西哥军队根本没有同穿越众的军事机器进行作战的经验,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步坦结合的战术。
他们花费了大量时间,损失了无数兵力挖掘了一条宽阔的堑壕,想要以此来阻挡装甲车辆的攻势,但跟随在穿越众后面的步兵,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的狂想摧毁了。
他们被一群又一群的驱赶到森林里去,完全失去了建制,他们的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也找不到军官。
甚至在这个混乱得犹如末世的时刻,那些底层士兵拥有无尽的冲动,朝着苛责的军官打黑枪。
“败了,彻底的败了!”一支拥有六千人的军队,面对只有区区一百多人的穿越众军事机器,不仅没有如他们预想的那样一口气轻松踏平,甚至到了最后,变成了墨西哥人打墨西哥人的盛况。
当穿越众都停止追击,任由墨西哥军队逃入森林中时,那些刚刚把仇恨鼓动到极点的前墨西哥军,继续朝着溃兵追杀过去。
有些人或许是想乘着这个时机逃跑,但更多的人还是回到了穿越众的阵营中,尽管大量的墨西哥士兵还没有来得及表达投降的愿望就遭到杀害,但依然有大队大队的俘虏被看押着,然后被半强迫的递上了投名状。
圣安纳瘸了一条腿,他以为自己必定无法逃过这场劫难,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他居然奇迹般的从穿越众的追杀中逃了出来。
一名白人军官背负着他,硬生生的穿越了充满死亡陷阱的森林。
他想起最初成为西班牙军人,镇压印第安人叛乱时的战斗,他想起那疯狂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洪流。
那时,西班牙职业化的军队对阵乌合之众依然拥有绝对的优势。可是,如果可怕的东方人加入进来,他不知道最后会演变成什么局面,更不知道这场灾难将会何等的恐怖,上演在合众国南方的一幕幕同样会在墨西哥人的身上出现,甚至比合众国南方的景象还要酷烈十倍。
他仿佛看到无数的底层人民揭竿而起,他们充满愤怒的摧毁一切。
从几乎不可能生还的战争中再一次活下来,让他再次感到肩膀上沉重到极点的重担。
东方人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东方人蛊惑人心的本事,比他见过的所有教士都要更加可怕。
现在的墨西哥所要做的绝不是收复失去的土地,而是迎接东方人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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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年,对于驻墨西哥城的英国公使理查德来说,是丰富多彩的一年,他摇曳着从得克萨斯华星堡处购买的精致酒杯,充满惬意的看着愤怒的墨西哥人。
对于这个不幸的国家来说,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愤怒,无论得克萨斯共和国的独立,还是欧洲列强对他们侮辱性的要求,都让他们内心深处充满了愤懑。
人们聚集在一起,谈论最多的都是收复得克萨斯这样一个永远也无法忘怀的话题。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那些该死的东方人把他们全部的主力都集结到了美国佬的战场上,他们绝对想不到勇敢的墨西哥人将给予他们致死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