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王有志一脸不可置信地从李岩手中抢过两张答案,礼数什么的早已置之脑后。
在李岩宣布答案的那一刻,王有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人答案竟一文不差。
“你一定作弊了!”
面对王有志的质疑,张知白轻哼两声:“作弊?人是你寻来的,账簿也是你的人……王二叔带来的,我如何作弊?”
“你……”
“张少爷,可否将推算的纸张借老夫一阅?”
此时,林账房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他也不曾料想做了半辈子的账房先生,竟然在通算一道输给了一个少年,而且还是一个患有脑疾之人。
得到默许,林账房将张知白之前推算的几页纸张拿在手中,细细翻阅起来。
可令他惊讶的是,每一页上都没有太过繁琐的推演数字,仅仅只有几个看不懂的符号而已。
待几页纸翻完,他带有一丝疑惑看向李岩,后者默默点了点头,这对几十年的老友好像达成了共识。
“我输了,心服口服。张少爷,实乃算学大才也。”说完,已经知命之年的老账房竟然持弟子礼,且一揖到底。
“林先生这是作甚……”张知白再不知所谓,也不可能让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人给自己行如此大礼,再说他还真怕折寿。
“张少爷,不,张先生此礼当得起。”说此话者正是县衙账房李岩,话音未落之时,竟也要行礼。
还好,张知白反应快,一把将李岩作揖的双手拦住:“李先生,这又是要作甚,使不得、使不得。”
李岩从进酒楼起对这位张家少爷的观感就不错,此时看他如此这般谦虚有礼,心中喜爱更甚。
“不瞒诸位,我与林账房实属同门。早年间秦师游历临州,曾指点过我二人。秦师虽不公开承认我等,但我二人皆将秦师奉为吾师。”
“秦师?可是著有《算学九章》的秦师?”看客中也有熟知官场一道的读书人,对于秦师并不陌生,他可是好几位皇子的老师。
“正是,之所以没有公开,属实是怕辱没了老师的学问。”李岩随即又说道,还不忘看了一下林账房,后者默默低下了头。
“老师施教时,曾与我二人讲过‘善算者,心计机敏,常以指节以代运筹,丝毫无差’,而老师游历五湖四海,也仅见一人出彩。”
“老师临走时,叮嘱我二人,如遇善此道者,定要以师者敬之。”说完,泪水依然布满李岩的双眼,不晓得是因为想起秦师谆谆教诲的光阴,还是感叹能遇到善算者的不易。
“如果没有料错,张先生所用之法,便是心算!”
“心算?”
众人一脸懵圈,有筹算、有珠算,这心算又是什么?
没有理会众人,李岩收拾情绪重新说道:“张先生拿到账簿之后,并没有急于推演,而是先观察,从中寻求一定的规律,便于先生心算,之后便是对每一页的账目进行小结,然后再进行总算。”
“而且我通过观察得知,先生早已将答案算出,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是在进行二次推演。”一想到这,李岩的情绪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