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索(双调)宋·周邦彦:
眉共春山争秀。可怜长皱。莫将清泪湿花枝,恐花也、如人瘦。
清润玉箫闲久。知音稀有,欲知日日倚阑愁,但问取、亭前柳。
杜宇思归声苦。和春催去。倚阑一霎酒旗风,任扑面、桃花雨。目断陇云江树。难逢尺素。落霞隐隐日平西,料想是、分携处。
“这可是侯爷一辈子统兵的心血,你们沈家总要传承下去的。”沈家历代统兵,沈侯爷亲自所著的兵法非同小可,自然也是要留给沈家才行。
“以后的事情啊以后再说吧,你先替我收着也成,等哪一天我们家后人有这能耐了,就让他们到你手里取就成。”沈御死活也不肯接受这一卷兵书,没奈何,最后妙婵、沈御两人议定,妙婵手抄一本,将原本交还给沈家。
“来来来,别管那些劳什子烦心事,你瞧瞧我这店,怎么样,不错吧。”是的,没错,这“八方食客”背后的东家就是沈少将军沈御。他是沈家的“异类”,出生统帅世家的沈家世子的最大爱好就是从商。
虽说如今大华朝没有抑制商业的发展,可商家的地位还是最低下的。沈御好好的沈家继承人不做,却要去“捞偏门”,成了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当时的老侯爷差点没将他给打死。这也是当初沈老太君千里迢迢跑到边关的原因。
虽说虎父无犬子,可沈侯爷生的三个儿子都没有什么兵家天赋,完全无法继承家业。矮个里头挑高的,沈御还是三兄弟中本事最大的。至少他还能耍上几分功夫,一身的沈家功夫也学了四五成,其余两兄弟就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没办法,命中注定,沈御这个嫡长子逃不开沈家军“少将军”这个虚名和重担。
自他十岁以来,就担着“少将军”的名头,却干着军需官的活。拿着妙婵和其他几个人凑起来的十两银子,沈御是如鱼得水,很快就在西北边陲打响了名头。钱生钱,利滚利,没两年十两银子就成了近万两,如今只怕远远不止这个数了。这几年定西军若有粮草短缺,只要去找沈御,不出三天,必解燃眉之急。
“嗯,不错,听小二说,要不是我来得早,只怕还没有位子呢。”妙婵深知沈御的能耐,这世上啊就没有他搞不成的生意。
“没错,要是饭点,只怕你要排上大半个时辰才行。你猜,这店一月的流水有多少?”沈御洋洋得意地伸出一个指头在妙婵眼前摇晃。
“一千两?”一千两银子差不多了吧,妙婵可是往大里猜的。
“没错,一千两,扣去其他的花费,一个月纯利就有八百两。你想不到吧。”
“纯利怎么有八成那么多?”这里头的猫腻妙婵也稍微了解一些,可再盈利的铺子也顶多是五成左右。“八方食客”竟然能有八成,实在是难以想象。
“八成还算少的呢,这地方位置好,靠近城门,离东西两坊都近,人流多。咱店里头有各地菜系,价格又便宜,都是些青菜类的,能费多少成本。这里可不比西北那犄角旮旯地方,一盘菜成本两文,在这十文钱、二十文钱人家还觉得便宜呢。”说起自己的生意经,沈御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成熟稳重的气质完全消失不见,成了一个两眼放光、侃侃而谈的生意人。
此时千里之外的西北边陲已经飘起了雪花,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苍莽群山之处,茫茫沙漠之中,此时已经鸟兽罕见,大多数百姓此时已经躲在家中,烤碳火取暖。
不过在西北沈家军的军营里,数万士兵此时却身着黑色单衣,在严寒下一遍遍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长枪,“喝、喝”的呼喊声传遍茫茫天地。
高台之上的一名中年将军老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中看着校场上试练的兵卒。他就是定西侯沈海,五万西北军的最高统帅。
“怎么这小小雪花就让你们软了脚了,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成何体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身后的数万百姓,再哭再累都得给我坚持住,奋勇向前,蛮人的刀剑可没长眼睛。到时候死了可就不要怪人没拉你一把。”
“战场之上必分生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向前,向前,才能胜利。”
“向前,向前……”沈侯爷话音刚落,台下士卒的附和声响彻云间,似乎天上飘落的雪花也瞬间停止了飞舞。
时间飞逝如流水,一晃眼就是十几天过去了,洛阳城也一天一天的冷了起来。妙婵整日无事,也不好在家中虚度时光。正好二小姐肖柠来年就要出嫁了,这时候正在厨房跟着厨娘学习厨艺。妙婵也就跟着一起学了。
说起来妙婵的厨艺的确不错,哪一顿全羊宴可是得了府中众人人人称赞的。但是到底没系统学习过,西北那地也不讲究这些吃穿,凡事只要能填饱肚皮就成,哪还像京城世家们一粒米饭也恨不得弄出无数个花样子来。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妙婵也就是个新手。
今儿个学的是做糕点的技巧,厨房的刘妈妈是做糕点的好手。一团面在她手中左捏右捏,瞬间就能变成各式各样的花朵或动物。芙蓉糕、玫瑰糕、兔子饼等等,惟妙惟肖,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今儿个妙婵学的就是刘妈妈拿手的芙蓉糕。这芙蓉糕说简单也简单,就是把面团捏成一朵芙蓉花,说难也难,难就难在那朵花像不像。芙蓉糕这种糕点,也并非多美味,只是揉面需要技巧,里面再和上玫瑰卤,染出粉色来,放在掌心力道适中的握着,另一只手指需要灵巧地翻捏,才能捏出活灵活现而不呆板的芙蓉花。
肖柠手巧得很,没一会就掌握了其中的决窍,灵气十足,皮薄得仿佛被水透湿的油纸,薄得透光,而花瓣圆润自如,丝毫没有造作之处。这朵芙蓉糕连素来吝于赞扬的刘妈妈都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