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想到这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赫丝走到她面前,状似不经意的问道:&ldo;他呢?&rdo;
虽然她没点名,但雏知道她问的是彼临,当下摇头说:&ldo;不知道。&rdo;
&ldo;他总是这样丢下你一个人,不说一声的就离开吗?&rdo;
雏抬起眼睛,有些不太明白她问这话的用意。赫丝干脆挑明了说道:&ldo;我听说你的生命是他赐予的,那么你对他来说就等于是女儿?仆人?宠物?&rdo;
&ldo;同伴。&rdo;
&ldo;什么?&rdo;
&ldo;彼临大人说,我是他的同伴。&rdo;
赫丝的表情显得颇为惊讶,&ldo;你的意思是,你和他之间是平等的?他竟然给了你这样一个平等的身份关系?&rdo;
&ldo;有什么不对吗?&rdo;
赫丝伸手掠着头发,喃喃说:&ldo;真是个奇怪的男人……&rdo;
雏垂下眼睛,淡淡说:&ldo;因为大人不需要女儿,不需要仆人,也不需要宠物。千百年来,他一直是独自一个人,对他来说,最缺乏的就是同伴,一个能够陪他走过这条漫长旅程的人。&rdo;
赫丝掠发的手停住了,眼中起了些许异色。
雏继续慢吞吞的说:&ldo;而本来该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rdo;
赫丝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表情,自嘲的摇了摇头:&ldo;你错了,不是我,是欧若拉。他要找的是欧若拉,而我不是欧若拉。&rdo;
见雏睁大眼睛,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模样,她勾了勾唇,继续说:&ldo;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保留了身为女神时的外貌,但我非常清楚,我的思想,我的心,已经变得与从前完全不同。我是赫丝,我按照人类的方式抚养长大,屈服于人间的规律和生存原则,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彼临的错误,就是把我当成以前的欧若拉来看,所以他内疚,自责……可他却不知道,他这种横加的怜悯只是让我越发厌恶,因为他的存在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你堕落了。你堕落了,赫丝,瞧,你是个多可怜的人,活的有多悲惨……&rdo;
&ldo;所以你更应该跟我们走啊,离开这,你就不堕落了,就能获得快乐和幸福了!&rdo;
赫丝轻笑着摇头,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只能苦笑,眼前的这个精灵,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呢!&ldo;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因为只要一看见你们,我就会联想到我们之间的差异,就会想起自己曾受的痛苦,每想起一次,就好象用把刀在自己身上割一次,这种痛苦永无止境,我受不了。&rdo;
&ldo;我不明白。&rdo;
&ldo;等你以后开窍了,就会明白了。&rdo;
雏愕然:&ldo;开窍?开什么窍?怎么开窍?&rdo;
赫丝转身,抛下一句话离开,留下雏在那痴痴发呆。
赫丝说的是:&ldo;等你爱上一个人。&rdo;那个用水晶球帮她算命的女巫好象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于是那个出现在水晶球里头戴皇冠、额套圣蛇浮雕、颔留长须颈围项圈的模糊男子再度在脑海中浮现。
雏打了个哆嗦,分明不信的,但还是感觉到一阵寒栗。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道视线从远处穿过来,焦凝在她的身上‐‐有人在观察她!雏朝视线来源处扭头,便看见一个少年站在回廊的那头,仿佛已经站了很久。
少年非常英俊,并不是通常意义上所谓的精致细腻的阴柔美,相反的,他的五官很阳刚:飞扬的眉,笔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处处流露出超脱常人的自信与沉稳。而他望向她的目光里,也不是寻常可见的惊艳着迷或其他,而是一点点思索、一点点怀疑,像是看见了什么值得探究的东西。
雏下意识的开始反感,意识到了某种危险。她站起来刚想离开,少年说话了。
&ldo;我没见过你,你是谁?&rdo;声音带着权威的命令口吻,不容拒绝。
&ldo;我……&rdo;雏犹豫了半天,想不出该怎么介绍自己,索性转身就跑,默念咒语在拐弯处啵的一声消失无踪。
少年目光一紧,无可避免的露出惊愕之色,有些始料未及。最后拧起眉头,朝大殿走了过去。一路上的奴隶们见了他,纷纷跪下行礼,赫丝的两个贴身女奴挽起帘子看见是他,连忙迎上前说:&ldo;二王子。&rdo;
&ldo;赫丝呢?&rdo;
&ldo;公主出去了……&rdo;话音未落,赫丝懒洋洋的语调便从门外传了进来:&ldo;呦,真是稀客,瞧我看见谁了?我英俊聪明、勇敢能干、埃及的未来、王朝的希望、最最了不得的二哥居然会来这个大监狱看我,真是感动。&rdo;
少年海夫拉轻哼,冷冷说:&ldo;你这逢人就刺的脾性还没有改改么?仍和一年前一样幼稚。&rdo;
赫丝不怒反笑,盈盈走到他面前,挽上他的手臂说:&ldo;没办法啊,谁叫这一年多来二哥都不在我身边呢?没人规导告诫我该怎么做,只好继续幼稚下去了。&rdo;
海夫拉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的神情,冷冷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