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元,你这也是理想状况。现如今怕是高顺再世,鞠义复活怕也难训练如此之军吧?”
张南翻了个白眼,理论上的东西,毕竟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那谁做的出来?
“怎么不能?不如我们今夜就可以一试。就拿文进你的部曲,也就是我们的亲军开始实验,如何?”
“这……可需要我知会一下几名军侯?”
“不需要,就是要让全军先看到他们的情况,才能有前车之鉴。”
冯习笑了笑,但是在其他人眼里这笑容非常的邪恶。
“冯将军,如此训练,恐有炸营风险啊……”
一旁王继作为老兵油子,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对此颇有担忧。
炸营,也就是俗称的营啸。一般表现为夜晚部队宿营,半夜之中,忽然有一人睡“臆症”了,急忙起床穿衣,其他人误以为紧急集合,也赶忙起床穿衣。等全体人员集合在一起时,却发现没有任何人下达集合的命令。
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可能只是一个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就可以引爆营中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士兵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有人抄起家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战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现在夜袭会炸营?你能说他们会混乱、会不知所措,甚至当逃兵,但是怎么可能炸营?我会让他们提前把武器归库的,同时你们其他两个曲难道都是死人不成?我让你们两千人来,就是以防万一的。”
冯习白了王继一眼。首先营啸一般发生在战争压力极其大的前线军队身上,因为士兵们面临朝不保夕,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的精神压力之下,所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草木皆兵,将武器对准自己人。
但是一来,现在是成都城外,哪来的死亡压力?莫非是敌在成都城内?大家天天吹牛打屁悠闲的要死,就连冯习这些军官不久前都去成都城内喝酒去了,要不然冯图南也不会与冯习融为一体。而且冯习之前也不是那种高压弹压士卒治军之人,大伙儿没那么紧张的。
二来,炸营会自相残杀是因为没有“敌人”,大家才会跳转枪口对准平时的仇人。有了一个具象化的敌人,士卒们难不成还要和敌人一起杀同袍不成?这个本身就是无稽之谈。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冯习会让他们提前把武器归库。你赤手空拳想怎么炸营?拳打脚踢还是直接扑上去咬?
……
下午的训练冯习亲自站在台上,找了卷羊皮做了个临时的喇叭,宣布了训练改革的第一步。下午的训练,除了日常的叉、扎、刺、戳和跑步以外,还多了一项站军姿。
就这么笔直的在太阳下站着,让无数本来就散漫惯了的老油子都有些吃不消了,不时有人支撑不住泄了气,旁边自有负责记录的士兵记录所在部曲,晚上由其负责处理夜香、烧灶等杂活。
看到自己的士兵们底子还不错,大部分人都是咬牙就坚持了下来,冯习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特意嘱咐今后自己会自掏腰包划拨一些钱粮,给军官和士兵平等地增加一些肉糜之类的食物,让士兵们偶尔有了喝到肉汤的机会。
到了晚间,大营一片寂静,但是王继和李崇两人的两千余人各自动了起来,张南和冯习站在高处,面色带着苦涩的看着王继和李崇亲自带着几十人来到自己的营中,拿起干柴点上火,只往空地上扔去。
看到烟起,这些人立刻高呼:“走水了!走水了!有贼寇纵火袭营!”
接着几百号李崇和王继的部曲蒙着沾湿的面巾,一身黑衣,拿着临时制作的木刀、木棍就杀入营中。
张南所部下午才接到命令,刀剑尽数入库,避免晚上这次突袭出现误伤,此刻士兵尽皆手无缚鸡之力,加上浓烟滚滚,喊杀声阵阵,一时间千人的大营竟然一片混乱。
叫喊声,哭嚎声不绝于耳。光着屁股就往外冲的,慌慌张张穿上衣服的,三五成群往外冲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杀!”
张南所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到数百黑衣人拿着各类武器朝自己冲杀过来,不少人吓得直接跪地求饶,少数热血之人空手与其激战,但是无奈双拳难敌四手,没过几下就被按倒在地。
不消多时,大帐内竟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偶有人吸入浓烟咳嗽了两声。
“斯拉……”
随着几声灭火之声,大营内恢复了平静,被按倒在地的张南所部这才有时间细细端详现在的情况。
火?没有着起来。贼人?一看这不都是熟人么。武器?全是木头做的。
“今天这次演习很成功,符合我的预期。”
几个士兵打着火把,冯习、张南还有另外两个穿着黑衣的曲长一同走上了点将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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