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皇宫内部,就如同在一片诺大的迷宫里兜兜转转,纵深的廊阁仿佛无止无尽。灯火阑珊,幽暗昏惑,让我如坠梦魇,不知不觉失了心神,脑子里尽盘亘着刚才的情景。
因为也许唯有我知道,提利昂不是被下毒,亦不是自己患病,他是在那个时候,在城道上与尤里扬斯对峙的时候,就中了他的邪术‐‐‐他倒下去时握着左臂,尤里扬斯恰恰就抓握过。我仍清晰的记得提利昂当时的表情,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
我更忘不了,刚才在一片混乱中尤里扬斯的眼神。
他的眼底很暗,流露出的占有欲能一直浸透到骨髓里去,蚀骨穿心。
那眼神像极了弗拉维兹,却远比他邪恶得多。
假若弗拉维兹是从天上堕落的星辰,仍在尘埃里竭力散发着光华,那么他便是从鲜血沉积的沼泽里盛放的曼佘罗,能诱人坠入到地狱里去。
我得离这个危险的变态远一点,越远越好。
一串脚步声不知从哪传来,我才恍从噩梦中惊醒,迎头磕上一根石柱,眼冒金星地向后倒去‐‐‐堪堪倒在一个怀抱里。
香味如织网般将我笼罩,视线落入一道幽灵般的阴影之中。
&ldo;谁?&rdo;我警惕的绷紧浑身肌肉,还未来得及站稳,胳膊就被铁箍一般的手臂擒握住,拧在腰上,身体被从背后抵在身前的石柱上,死死压住。当我瞬时意识到这是谁,潮湿修长的一只手已长驱直入的撩探起了我的衣摆,狎昵地抚摸起我的大腿。
&ldo;你这家伙竟敢在这……!&rdo;我头晕脑胀,挣扎起来。
然而酒劲发作得厉害,竟一时聚不起什么气力。
身后的躯体压得很牢,甚至因我的动作制得更紧几分。
滚烫的、粘稠的、混合着酒气的喘息好似一缕毒液侵入后颈处的皮肤:&ldo;王子殿下,你刚才的舞蹈可真勾人,只叫我欲火焚身,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rdo;
暗哑的笑声着重强调了末尾的那个词,仿佛在嚼咬一般。
我的眼前蓦地浮现出两片微微咧开的嗜血红唇,森然的白牙在暗处闪着饥色,紧贴着我的脖子,而我动弹不得。他的大腿隔着薄而滑的丝绸顶在我的双腿中间,轻轻摩擦着我的臀部,整个躯体烫如炭火,汗液淋漓。
&ldo;你跳得很熟练。告诉我…以前你还为哪个幸运的家伙跳过这支舞呢?你的国王、那个待在你身边的小子、还是其他什么人?&rdo;黑暗中的声音情-欲灼灼,又透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戾,分明是审讯般的口吻。
&ldo;关你屁事!滚开!&rdo;我挣动着手腕,但他的手劲大得可怕,像两条蟒蛇将我的双臂绞得死紧。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呼吸直灌入我的衣领里去:&ldo;你说我在这儿强要你,会不会被人发现呢?&rdo;
&ldo;我警告你!&rdo;我咬着牙,极力压抑音量,&ldo;这里可随时会来人,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罗马副帝!&rdo;
&ldo;啊……我看见你就动情到差点忘了这是哪,以为这只有我们俩。&rdo;
耳畔幽幽的低笑了一声,他的嘴唇擦过我的脸颊,突然张嘴一口叼住了我的耳垂。很疼,但同时也激起一阵奇异的麻流,让我冷不丁的打了个颤。耳朵一松,我就感到一缕血沿着脖子爬了下来。血腥味一下子刺激到我的神经,使酒意即刻消散不少,力气又回到我的身体里。
我用肩膀狠狠顶开了他的胸膛,趔趄着退后了几步,忍不住爆了句脏话。
光线太暗了,我的眼前一晃,只看见一道鬼魅似的颀长身影闪入浓重的黑暗里,转瞬就无影无踪,好像刚才我经历的仅仅是一场醉酒后的幻觉。
耳朵有点刺疼,我伸手一摸‐‐‐用来拴住面罩的耳环已经不翼而飞。
被这变态咬掉了。
大腿被亵抚过的一片皮肤残留着热度,仿佛在衣里灼烧,尤里扬斯的手似乎还停留在那儿,挥之不去。我攥住大腿上的衣料,恨不得将它撕扯下来,酒意却又在此时卷土重来,让我一阵目眩。
嗒,嗒,嗒。
身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唯恐是尤里扬斯折返,我扶着石柱朝光亮处退去,迎面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熟悉的力度拥住我的身体,使我立刻安下心来。是伊什卡德。
&ldo;怎么了?喝醉了吗?刚才我听见那边有些声音,怎么回事?&rdo;
伊什卡德沉声询问,他的手覆上我的脸颊,一种暧昧的暖意透过他的掌心传到我的皮肤上,黝黑的眼睛在阴影里泛着关切的微光。
&ldo;没,没什么,我跌倒了而已。&rdo;我尴尬的摇了摇头,心虚的捏住衣摆。一阵晕眩不恰巧地袭上来,让我有点想吐,气喘吁吁:&ldo;我不能……乱喝酒。很抱歉,我今晚似乎搞砸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