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说,承诺应该同情姐姐才是,但是承佑随即带小如到美国求诊,叫承诺跟着打理杂务,整整做了一年跟班。
承佑惊惶、伤心、紧张,自然无暇顾及别人心情感受,她以为妹妹会体谅她。
看遍名医才回来,结论全部相同,承佑捐大笔款项给某校,把小如安插自班里与其他正常孩童一起学习,三年过去了,小如就象生活在自己一个小小紧闭的世界里,不言不语。
然后,承佑发觉患了辱癌。
她们的母亲便是因同样的病症去世,承佑又开始出入医院,同时,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观。
承佑反而心平气和,顺天应命,推却所有应酬,与小女儿多多相处,同时,对妹妹也和善得多。
但是,承诺在一边冷冷笑。
她握紧拳头说:“没在人可以不付出代价而过一生。”
这时,天下雨了,承诺醒觉,该回去了。
“小如,小如。”她站起来叫。
那孩子并不理睬她,躺在糙地上看天空。
承诺过去拉起她,“唉,你同我一样的笨,钝手钝脚,慢了一步,什么都落空。”
小如在归途中一言不发,承诺给她一包巧克力糖。
到家,一按铃承佑就来开门,“回来了。”
屋里另外有人,是叶家相熟的邓海能律师,正在读文件给女主人听。
一位中年太太伸手接过小如。
承佑说:“这是邓律师介绍来的保母。”
小如并不认生,跟着保母去梳洗。
承诺掩饰心中疑惑,一声不响。
邓律师站起来,“二小姐,你姐姐已经正式命你做小如的监护人,她如有不测由你保管小如的财产,到她廿一岁。”
承诺一怔,什么,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她缓缓坐下,不敢露出兴奋的样子来。
“你姐姐诚心邀请你来与她同住。”
承诺心中摇头,不必了,免得三更半夜被她叫起来照顾哭闹的小如。
“二小姐,请问你有什么意见?”
承诺清一清喉咙,“我姐姐会得痊愈。”
邓律师弯一弯腰,“我们都这样祝祷。”
“姐姐,你不必挂心,上天会保佑你。”
承佑叹口气,“幸亏我还有个好姐妹。”
她累了,摆摆手,上楼去休息。
承诺告辞之前到厨房去兜了个圈子,刚才用过的茶具已在洗碗机里洗净。
她离开姐姐的家。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那环境具有天渊之别。
窗户很少开,工厂区空气浑浊,大厦对大厦,只得长年用一架小小冷气机,承诺不大愿意收拾地方,杂物堆满空间。
她关上门,甩掉鞋子,开了瓶啤酒,对牢樽口喝。
做淑女讲条件,快了,不久将来,她叶承诺也可以头缚名贵丝巾,坐在开篷跑车里,做一个名媛。
承佑如有不测,她就是监护人,承诺忽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
她已经辞去卑微的工作,仍然装作很忙的样子,其实,除出到承佑家,已没有什么事可做。
第二天,她到邓律师处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