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少游……你变了&ot;她怔怔地看着他,喃喃,&ot;亏得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和十年前一样,不曾改变!十年前的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ot;&ot;……&ot;慕容隽沉默了一下,低声,&ot;是或许什么都变了,但唯有对你的心意,却未曾改变&ot;
殷夜来颤了一下,握住他的手:&ot;那就放他走吧,求你了&ot;她握得很用力,慕容隽颤了一下,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那种痛是从他左手指尖那个微小伤口开始的,一直传入了心底,似乎要捏碎整个心脏
她,居然在求他放过那个人!
她知不知道今日如果一旦放过了白墨宸,他自己就会魂飞魄散?‐‐如果今日非要在两个人中选出一个活下来,她会选谁?是那个霸占了她多年的掠夺者么?
&ot;为什么?&ot;他忽然间就失去了控制,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ot;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你从来不曾开口对我说过一个&lso;求&rso;字!哪怕是已经山穷水尽,哪怕是自己出去卖身搏命‐‐可是,你今天却为了他来求我!为了他!&ot;
她看着他在黑暗里狂怒的模样,沉默了许久,终究只能说出三个字:
&ot;对不起&ot;
这三个字仿佛有某种魔力,让慕容隽猛然安静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逼过来凝视着她
他抓得太用力,让她的伤口再度迸裂,血染红了他的手指,她却没有皱一下眉头
&ot;十年后的一百万金铢,也抵不过十年前的三千?&ot;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然而声音里还是杀意汹涌,&lso;对不起&rso;?‐‐就是为了你这句话,我也要杀了他!&ot;他猛然转身拉开了门,对着门外厉喝:&ot;来人!去告诉都铎,立刻采取行动!今晚所有知情的人格杀勿论,一个都不能留!&ot;
&ot;是!&ot;家臣领命而去慕容隽一掌拍在蒙上,长长吐出一口恶气,只觉得胸臆中翻涌如沸,几乎要逼得他发狂
黑暗里,身后有熟悉的幽香袭来他转身,一下子就看到了灯下那张清丽的容颜,恍如以前梦里千百次看见的景象,缥缈又真实然而闪电明灭之间,忽然有彻骨的寒意逼上咽喉‐‐她贴上了他的后背,用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把剑!
&ot;少游,&ot;他听到她在耳边低语,轻如梦呓,&ot;我真不想这样&ot;漫长的一夜血战还在继续,一场连着一场,似永无尽头已经是五更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天亮百官上朝的日子了
可是,这新的一天里,到底有谁能看到日出呢?
寒蛩待在药膳司黑暗的房梁上,低头看着黑暗里孤军奋战的人
在缇骑的猛烈进攻下,短短片刻里,跟随白墨宸的十七个人几乎死伤殆尽,只留下一个身手最好的青砂校尉还在勉强支撑药膳司已经千疮百孔,每一处都布满了箭簇和刀痕,可白墨宸还在浴血而战,身上已经有了不下十处伤口,眼神还是如同一头被逼到了绝路的猛兽,从未有丝毫屈服的迹象
真是一个钢铁般的男人
在一个半时辰的围攻不下之后,黑暗里传来了一个催促的命令随着那个声音,所有的缇骑忽然间停止了攻击,齐齐外撤黑暗里,忽然听到嗤啦嗤啦的声音,似乎外面的风雨忽然猛烈起来,从破损的窗口内汹涌而入
有一股奇怪的刺鼻气息弥漫开来
&ot;不好!&ot;黑暗里,寒蛩忽然低呼,&ot;要火攻!&ot;
一语未落,只见无数支箭从窗外呼啸而来箭尖上带着火,从各方射入了药膳司‐‐那些缇骑居然将一袋袋的脂水通过水龙压射,洒满了殿内各处!
白墨宸立刻收转了剑锋,化出一处光幕,想要隔挡那些如雨而落的箭然而力战了半夜,他差不多也是强弩之末,出手再不能如同最初那样敏捷,尽管用尽全力,还是有一支箭突破了他的光幕,斜斜落在了地上
&ot;嚓!&ot;一瞬间,一溜火光从地上燃起,瞬间扩大‐‐只听&ot;轰&ot;的一声,整座光华殿忽然间变成了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