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手,岳金銮打开小方块,见里面裹着一枚赭色、裹着淡黄姜丝的姜糖团。
姜糖团是用糯米与糖浆做的,入口分外软糯,姜汁红糖的气味活络地流淌在空气里。
他刚才非要牵她的手,便是为了给这只姜糖团吗?
岳金銮长睫弯弯,鼓起的面颊上染着淡粉,像个小寿包,她有些苦恼,“姜味好浓,我不想吃……”
她不爱吃姜,饭菜里的姜丝都要挑去的。
秦珩见她娇气,便道:“不想吃便不吃呗!”
“不行,”秦恕冷冷打断他,直视岳金銮,“必须吃掉。”
他见岳金銮委屈,才放轻声音,“姜糖暖胃驱寒,吃了就不冷了。你不是受不了马车颠簸吗?吃了头也不会晕了。”
岳金銮双手抱着姜糖团,小小口地咬了一下,融在舌尖,被又甜又辣的味道冲得天灵盖发麻。
她磨磨叽叽地啃,时不时看秦恕一眼,想等他走神时悄悄扔了。
姜糖真是她吃过最难吃的糖了……
然而秦恕对她甚是用心,专注的像把她当成了一本书,要逐字逐句去读解。
盯得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分外煎熬。
秦珩没什么忌口,看着岳金銮手里红乎乎的姜糖有些眼馋,朝秦恕道:“三弟,给我也整一颗呗,我也想吃。”
秦恕坐得端正,目光平直,半分不往秦珩身上去,“没有了。”
秦珩“切”了声,不爽道:“一颗糖而已,你怎么这么抠门?”
“嗯,”秦恕淡淡道,“因为穷。”
他看着岳金銮,挑眉,“养不起第二个了。”
“咕咚”一声,岳金銮闻言,默默把整块糖咽了下去,甚是乖巧。
·
一路上,被秦恕看着,岳金銮硬是没困过。
自然也不敢往秦珩身上靠。
秦珩抱怨了好几次,天真的质问岳金銮,为什么今天没有靠着他睡觉,好像心甘情愿给她当人肉垫子一样。
他每次这么问,秦恕的眼神都会闪一闪,虽然他一言不发,岳金銮还是心里怪怕的。
难不成要当皇帝的人,十二岁都是这么老成持重自律沉静的吗?
越国公早年是皇帝的伴读,颇得圣宠,连郊外的温泉庄子也是雕梁绣柱,招摇的很。
幸好建在郊外,再招摇,平日里也只有庄子上的奴婢看见。
至于那些心知肚明的朝臣,自然也不会冒着得罪今上宠臣的风险去弹劾,到了年底,还不得借人国公爷的庄子泡泡温泉,快活快活。
马车到庄子时,岳金銮第一个被奴仆抱下车。
她站定,见秦珩已经自己跳下来,便想也不想的朝着正要下车秦恕伸手,“下来吧,我牵着你。”
秦恕眸中划过一道惊讶,然后看了一眼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