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姨娘还是委屈啊,她没有大红喜服,没有大红花轿,没有嫁妆,没有名分,今天迎娶三奶奶时那鞭炮放得震天价响,姜姨娘被告知这种好日子不准出来,在房中哭得眼睛都红了。
後来是朱娘子给出了这主意,说这可是三爷第一个孩子,三爷听到姨娘肚子疼肯定会紧张,只要三爷过来,凭着姨娘的手段,留个一两个时辰不难,虽然三爷不会因为这样放着三奶奶不管,但也已经大大的打了三奶奶的脸,让三奶奶知道三爷内心宠的是谁。
这主意一说,姜姨娘眼睛都亮了‐‐她最怕的就是三奶奶会用主母的头衔压她。即便是姨娘,但谁不知道她是贺老太太的侄孙女,虽然是个下人身分,过得还足,小饥的生活,但主母进门,一切难说,若是能在大喜之日压主母一回,让她知道自己厉,=後肯定不敢轻易招惹自己。
於是便有了後来这些。
只是没想到贺彬蔚没有马上夺门而出去赏星阁看姜姨娘,反而把朱娘子叫入房中让三奶奶询问。
「闵嬷嬷。」徐静淞扬声,「你带着朱娘子去跟大太太还有老太太说,姜姨娘肚子疼,要看大夫。」
朱娘子一惊,「三奶奶,这夜都深了,扰了老太太跟大太太,这,这不大好吧。」
徐静淞不想说了,要不是姜姨娘闹这一出,他们早就圆房,元帕也有了‐‐老太太跟大太太怎麽可能睡,都在等元帕呢。
现在怕闹上去?太晚啦,她不好过,姜姨娘别想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三爷。」朱娘子在做最後的挣扎,「您说说话吧。」
贺彬蔚对玉琢自然是有感情的,她有孩子,他很高兴,他的几个朋友膝下都好几个娃了,就他还没,就算生的是女儿,他也会开心,可是今天是什麽日子,玉琢居然在这一天闹起来,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在他洞房花烛夜疼起来,他一开始只觉得不太对,听徐静淞审问朱娘子,说没去请大夫,他内心已经明白玉琢不是真的疼,只是要他过去罢了。
去赏星阁做什麽,自然是为了给静淞难看。
朱娘子敢这样闹过来,也是有恃无恐,她是祖母赐下的人,静淞不好发落,让闵嬷嬷送去给祖母惩戒,倒也还行。
贺彬蔚没看朱娘子的一脸祈求,「闵嬷嬷,就照三奶奶说的。」
朱娘子见状只觉得双腿一软,大夫来诊脉便会知道孩子没有问题,是她们在闹事,大太太对姜姨娘本来就不满,以後恐怕更会找藉口发作,姜姨娘以後的日子要怎麽过呀……
房间再度剩下两个人。
徐静淞实在很无奈,她身为一个正房奶奶,她都没出手整治姨娘,姨娘倒是想先整死她,搞砸她的洞房花烛夜?哼,没这麽容易。
这一天,没睡的人多着呢,贺老太太跟贺大太太在等元帕,徐家的老太太跟她亲娘李氏也在等,等贺家那封「徐女贤贞」的信,意思是,元帕收到啦,你家姑娘果然清清白白好女子,我们以後两门一家亲。
但她现在没心情啊,不怕,她还有最後一招‐‐春香粉。
原本气氛那麽好,被搞到要用古代春药,唉。
「程嬷嬷。」徐静淞扬声。
程嬷嬷连忙进来,「小姐。」
「我渴了,给我倒点茶。」
程嬷嬷一听就懂,徐家也是准备万全,这春香粉就放在老嬷嬷的荷包里,她知道小姐没心情,趁着倒茶放了一包进去,这春香粉只是让人放松,并不会让人失态,自然是悄悄的没让任何人发觉。
徐静淞一口喝完,拉下帐子,对着贺彬蔚一笑。
贺彬蔚见她这样倒有点过意不去,说到底,是他对玉琢不严厉,才会导致今天的事情发生,虽然他没过去赏星阁看她的肚子,但光是朱娘子来朗霞院闹一回,对主母的威严已经是很大的伤害。
徐静淞放软语气,「姜姨娘是夫君的表妹,我也知道你们青梅竹马,情谊非比寻常,可是我有我的立场,以後若是我出手罚她,那一定是事出有因,还请你谅解我,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贺彬蔚觉得有点难堪,她完全可以发脾气,但她却在跟他讲道理,「今天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他有三个庶妹,贺眉仙,贺东雨,贺俪莹,兄妹之间感情很好,如果妹妹出嫁,火家的姨娘这样闹,他会拿刀去砍死姨娘,顺便割下妹夫一把头发,好让他长长记性,这女「疋fl娘家的,可别欺负她‐‐只要带到自己妹妹身上,他就很清楚明白,今日这事情对徐饼淞来说有多委屈。
徐静淞见他放低姿态,也就跟着下梯,「这怎麽能怪你呢,你又不是神仙,谁能事先知道。」
他们是夫妇,不是仇人,就算她不会爱他,但和平一点总不是坏事,她对渣男没兴趣,但对孩子还是有兴趣的,孩子需要渣男的帮忙,不然她一个人生不出来。
还有,东瑞国重男轻女,她嫁人了,从此她的人生与他息息相关,他好,她才能好,为了自己,她希望他能好一点。
只能说人长得好看还是占便宜的,贺彬蔚长得剑眉星目,她看着心情就愉悦才能跟他这麽说,如果长得獐头鼠目,她一定会大发火,不好看还不老实,到底有没有一个优点?
现在气氛已经好些,但还是有点僵硬,身为一个经历过现代洗礼的人,她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