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大的惊喜!”
陆问行一愣,继而面上绯红,有些喜悦,挪开目光闷声咳了两声,有些抱怨道:“折腾这些做什么啊?麻烦!”可眉眼的喜意却止不住的跳跃。
既而,十分麻利地转身,想唤小狗一样对陆吉祥招了招手:“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知道吗?难道她有这闲心!”
陆吉祥连忙应是。陆问行这才抿唇跺着步子离开。他一边走,一边想,这赵如意到底想给他什么惊喜啊?陆吉祥应该知道吧?
他心痒难耐,好几次都想把陆吉祥抓来问个明白,可终究是忍住了。惊喜就是惊喜,要是提前知道了就不再是惊喜了。
若这回赵如意真的让他开心了,私库里的钥匙给她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四窃喜:她说她要给我一个惊喜╰(°▽°)╯
第22章仲夏
就怀揣着这一种满怀期待、急不可耐却偏要按捺住不能让人发现的愉悦,陆问行一心二用地立在皇上身边办差事。
可这种喜悦即使拼命压制,还是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是夜,太后礼完佛理后,搀着李德正的胳膊来到玉芙宫,看到平日里总爱拉长一张俊脸的陆问行,眉眼之间喜意不止,难得调侃道:“陆公公,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哀家许久未曾见你如此高兴了。”
陆问行还没答话,皇上回头看了他一眼,从座椅上站起来,接过李德正的位置,搀扶她道:“母后有所不知,这陆问行啊前不久刚把他这一生的宿敌吴三思送进了昭狱里,这么多年的怨怼一朝得报,整日怎会不高兴地眯起眼?”
陆问行先才魂不守舍,被太后猛然一问,心里一惊,差点儿以为自己和赵如意的事被人看了出来,被皇上这么一打岔,连忙圆过去:“皇上,瞧您说的,奴才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么?”
嘿,若说别人宽宏大量、不爱计较,萧图南也就信了,可陆问行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他?心眼小到离谱,平日里还随身带着一本恩仇录,把对他说过一句凶言恶语的人都记在小册上,更何况,当年吴三思和他有大仇,这仇人一朝失势落到他手里任由他拿捏,这心中的得意和高兴怎么能掩饰的了?
是以,萧图南伸手点了点他,笑而不语。太后多年向佛,不理宫闱恩怨,听后也不大感兴趣,很快便又看着戏台上伶人们排演的戏曲,和皇上说着家长里短。唯有李德正看着满面红光的陆问行心中暗急。
在宫里,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大家伙儿都是体面人,话说得太明了,反让彼此失了颜面。可李德正哪里晓得陆问行竟然这般糊涂,知道自己寝卧床下的那一箱肚兜被他发现了,还敢和后宫里的嫔妃藕断丝连,这要是让别人捉到了送到皇上那去,他是不是嫌自己的脑袋生的漂亮,想让人拿到菜市口让人显摆显摆?
陆问行自然察觉到了李德正的眸光,也知道那回他看见自己床下的箱子。可宫里太监和宫女对食的人那般多,即使他做了,也只是私节有亏,就算被人传到皇上那儿也没什么?至于凌波殿自那日吴三思擅闯后,守卫和宫人都换成了心腹,谁都不会把赵如意的存在给说出去。这样安慰自己后,陆问行的心弦终于不再乱了,可看着玉芙宫里的粉粹摇曳的菡萏、银花火树、灯火通明,只觉得热闹归热闹,可他一个人立在一边倒像是个旁观者一般寂寥。
奉承、谄媚的话一句句从口里吐落出来,假笑的面具牢牢掩饰住七情六欲,陆问行看着眼前的灯火璀璨、莺歌燕舞,只想龟缩回他那个小小的凌波殿。殿里有他最喜欢的女人、最信任的干儿子,一起吃酒看戏,倒像是和美的一家人。
终于,宴席散尽,太后和皇上前后离席,李德正也得了功夫想找陆问行问问他那荒唐事该如何收手,可人还没走到他跟前,陆问行就火急火燎的出了殿。看那势头,计算李德正说他这会儿有能重振雄风的偏方,他都不屑于顾。
李德正寂寞地站在宫外的汉白玉阶上,有些懵懂的想,情这一事,能让人糊涂和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么?
这厢,陆问行刚出殿门,就看到提着宫灯等在一旁的含桃,怕被她看见自己的行色匆匆,回去告诉赵如意,让她得意,又故作矜持地放慢脚步,有些傲慢地抬了抬下巴:“还戳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在前面带路?”
说着,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又怕这心眼颇多的奴婢跑去和赵如意告状,便又抱怨地说道:“你说你家娘娘是不是闲着没事了,好好的,给自己找什么罪受?咱家、咱家是哪儿亏待了她?用得着这么讨好咱家吗?”
含桃听着他话语里压制不住的得意,不由闭上双眼翻了个白眼,嘴上还是好言好语:“娘娘这不是来讨好公公的吧?她她只是单纯想让公公高兴?”
陆问行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奈何陆吉祥脑袋生的愚钝,怎么也戳不到他这点,这会儿含桃把他心里话说出来后,他只觉得舒畅,抿着唇角眼睛比漆黑夜空的星辰还要亮:“啧!既然她想做便做罢。咱家也不是那么一个不讲情理的人。”
从玉芙宫到陆问行的凌波殿要经过太液池,今夜太后寿辰,皇上大赏皇宫内外,得了闲的宫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着宫里的赏赐,倒是热闹非凡。可没想到有一个高兴过头的宫女,低着脑袋抱着包袱一头撞到陆问行身上,把他并不强壮的胸膛砸得闷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