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脂站在院子里,侧过头,正好看到从外面回来的韩隐,一身朝服,腰间佩剑,威风凛凛,浑身一股杀气翻腾,看得她不由自主地移开眼。做了半年多的夫妻,她每回瞧了他都不敢直视他,真是奇怪。他虽然看上去凶了一点,可模样是英俊的,可她情愿低着头也不敢瞧他,她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
韩隐垂眸看着那一小截白嫩的粉颈,大手牵起她的手,&ldo;虽说不是冬天,可这初春的天还带着寒气,待在外面干什么?&rdo;
&ldo;没。&rdo;宋凝脂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笑着同他说:&ldo;弟弟中了进士。&rdo;
&ldo;嗯。&rdo;韩隐沉稳地颔首,&ldo;弟弟没有辜负你这个姊姊的心意。&rdo;说到这个,韩隐也有一肚子的委屈,说什么女子以夫为天,他家的娘子却不是这样的,对岳父、岳母是不怎么热情,可是对那宋青河好得不得了。
有时候,他都有些眼红,除外,他的女人面别的男人好,要不是宋青河是宋凝脂的嫡亲弟弟,他都要拿剑砍了宋青河了,真是太气人了。
宋青河准备考试期间,宋凝脂每隔一段时间便做了补品送到宋府给宋青河补身体,看到什么好的孤本便花心思地买回来送过去,知道韩隐跟晏老先生认识,拜托韩隐去晏老先生那里说客,请晏老先生做宋青河的西席。
韩隐想到那一段时间她对他的有求必应,黑眸深了几分,那会他便是要在床榻上玩花样,她都不吭一声,本来是一件有乐趣的事情,可一想她的忍气吞声是为了她弟弟,他肚子里的醋意翻腾得快要冒出来了。如今宋青河考中了,以后宋凝脂也能少分些精力在宋青河身上,对他而言是一桩美事。
宋凝脂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任由他牵着进了屋子。韩隐微一侧头就看到宋凝脂绽放的笑靥,他忍不住地捏了捏她的脸,&ldo;就这般的高兴?&rdo;
&ldo;自然。&rdo;她满脸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韩隐坐在了紫檀木椅上,万分不是滋味地看着她这副神情,大掌一用力,她便坐在了他的怀里。她的脸一下子便红了,&ldo;将军这是做什么?&rdo;
&ldo;夫人开心就好了。&rdo;韩隐话里有话地说。
&ldo;将军什么意思?&rdo;
&ldo;如此夫人能多一些时间陪陪为夫。&rdo;韩隐笑咪咪地说。
宋凝脂的脸色微微发红,&ldo;快些松手,等会就用膳了。&rdo;
韩隐看了她一眼,手却没有移动,黑眸瞧着她发红的耳朵,&ldo;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没有抱过。&rdo;
宋凝脂扯不开他的手,只好乖乖地坐着,努力忍着羞涩,白玉般的两耳朵竖得高高的,好像随时要从他的怀里跳出来,看得他忍不住地加重了力道。
&ldo;将军、夫人,是否用膳?&rdo;
&ldo;上。&rdo;宋凝脂回了一句,接着便看韩隐,
韩隐笑呵呵地对着她。她扭捏地说:&ldo;将军,用晚膳了。&rdo;
韩隐朝她眨眨眼,将脸颊凑了过去,宋凝脂很想装作不懂。堂堂一个男子汉却格外的缠人,动不动就要她亲一下,这样的坏习惯也不知道韩隐什么时候有的。
宋凝脂抿着唇犹豫着,外面春分出声道:
&ldo;夫人?&rdo;
宋凝脂心中气闷不已,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得意,她飞快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快速地把头一扭,气呼呼地说:&ldo;将军,用膳!&rdo;
韩隐点到为止,松了手,扶着宋凝脂站了起来,两人去了外间用膳。
用了晚膳,喝了茶,茹嬷嬷拿着一张请帖过来,&ldo;夫人,宋府派人送了帖子来,说是花宴。&rdo;
宋凝脂点点头,&ldo;应该是想替二弟庆祝。&rdo;
&ldo;可不是。&rdo;茹嬷嬷笑着颔首,&ldo;不过老奴想,二公子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宋夫人想为二公子订亲也说不定。&rdo;
宋凝脂想了想,宋三去年定亲了,宋四今年也该订亲了。而宋青河因为要考试的缘故,便将说亲推后,如今因为中了进士,身家也涨了不少,不少人想与宋府说亲。
&ldo;嗯,我知道了。&rdo;
茹嬷嬷退下之后,韩隐轻声问道:&ldo;怎么了?之前看着挺开心的。&rdo;
&ldo;我担心二弟的婚事。&rdo;宋凝脂沮丧地说。
一想到爹娘的脾性,她便担心不已,很怕二弟的婚事也被爹娘拿来利用。
韩隐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方才还想宋青河中了进士,宋凝脂以后可以放心了,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宋青河的婚事她要担心,宋青河娶妻生子的事情她更会放不下心。
韩隐的脸沉了沉,宋凝脂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怪自地蹙眉忧思之中,忽然手臂被韩隐抓了起来,&ldo;将军做什么?&rdo;
&ldo;去园子里逛逛。&rdo;说着,韩隐牵起她去花园里。
宋凝脂的目光落在那抓她抓得紧紧的大掌上,神色微微一变。她没有什么心思逛花园,她都快愁死了,可韩隐拉着她走,她便是不走,也会被韩隐给拖走。
他的大掌热呼呼的,温度透过手掌心传到了她的身上,方才还因为想到二弟的事情而发冷的身子渐渐地温暧了,宋凝脂不禁靠他近了一些,月光之下,两道人影黏在了一块。
韩隐余光瞅了她一眼,见她这般的乖巧,心中的阴郁也散了不少,大手往后一揽,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