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出过人命?”书房角落的软榻上,媚言歌倚榻半卧,身后跪着一个清秀的小厮,那小厮轻轻地捶着他的背。软榻之沿一个八九岁的小童半跪在蒲团上,胖胖地指头正剥着一个桔子。小童旁边,小脸蛋带着婴儿肥的侍女摇动着手中的蒲扇,给他扇着风。
嗯?你在问为什么妖娆窈窕的侍女变成了小厮和小童?难道尊主大人的口味变重了?
当然……不是!
软榻塌沿上,两只脚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啊晃,郁冷瑟一遍看着媚言歌手中举着的信件,一遍顺手地把小童递到他嘴边的橘子片给抢过来塞到嘴里。感受着酸酸甜甜的汁水浸润着味蕾,包子美人像只餍足的小猫一样眯起了眼。
天女大人说了,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媚言歌敢把她们召过来,她就去北隅找她的倾哥哥!就连在媚言歌旁边给他扇风的唯一一个侍女,那也是瑟瑟美人的贴身侍女。
“什么没出人命,这很正常呀,倾哥哥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她可温柔了!”一边鼓着腮帮子嚼着从尊主大人那抢来的水果,包子美人一边给她心中完美无缺的倾哥哥辩护。
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媚言歌已经懒得去纠正了,不论他怎么给无倾抹黑,这只包子都坚信着她家的倾哥哥是天下最温柔最风流最帅气最完美的情哥哥。
想到这里,尊主大人有些吃醋。前些日子这只包子就跟牛皮糖似的粘着他,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根本不会想其他人,现在他听到的倾哥哥这几个字比夸奖他的话语还多!
不过,去了北隅这个地方,在无倾手上竟然没有出过人命,这根本就……不科学!
当然不科学,在房间里窝了三四天,无倾都快长蘑菇了!在今天早上小云岚提出要出街玩的时候,她都快热泪盈眶了。
“墨云岚!墨云岚你个臭丫头给我出来!”坐在软榻上用绯红发带将终日披散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束起来,外面的庭院里陡然传来推门之声,紧接着,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音便闯了进来。
无倾下意识的抬起头,稀里哗啦几声,那是隔壁几个房间房门被踹开的声音。很快,她卧室里紧闭的房门也哗的一声大敞开来。
“墨云岚!你这是存心躲着我是不!”一米六几的身高,正在发育的身姿,骂骂咧咧地闯进来的少年不过是十二三岁,头发用发带高高地绑在头上。往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他很快发现了坐在无倾身边的墨云岚。
“好你个臭丫头!别以为你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了!”快步走到软榻边,少年把手一伸,就要像往常一样粗鲁地将小云岚拽起来。
“池千镜,你走开!”反应总是比常人慢半拍的云岚宝宝急急忙忙地挥起手,想要将少年的手拍开。
可是年龄性别的差距放在那里,小云岚根本挡不住,少年那成爪的五指眼看就要拽住小云岚的衣襟,一只骨节分明却又纤柔的手横空而来。
四指和大拇指轻轻一握,没有别的任何动作,似乎也没有用上太大的力道,少年那从未想过要控制力道的手便生生地停滞在了空中。
只差一厘米,只要再晚上那么一点点,小云岚就会被粗暴地拽过去。这样的时间把握有惊无险,依稀透着素手的主人那漫不经心却又成竹在胸的行事风格。
转了转手腕,又使劲往外拔,可是无论怎么挣扎,小少年都无法把自己的手腕从那看似无力的禁锢中抽出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小筑里!”无法挣脱,少年气急败坏地朝无倾吼道。他闯进房间的时候不是没有发现无倾,而是根本没有在意。
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冲着小丫头而来的,现在除了小云岚之外,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他的关注之中。
“本座是什么人,跟你有关系?”无倾五指一松,巧妙地用上许些力道,小少年的身体便无法控制地往后踉跄了几步。
收了手,悠悠哉哉地将发带上最后一个结打好,无倾伸手一揽,将小云岚抱进自己的怀里,波光潋滟的凤眸抬了抬,她淡淡地瞥了这个闯入者一眼。
天鹿部族的后代,上古光明一族。十二三岁的年龄却有着神级的修为,身上的上古气息极其浓郁,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天鹿部族族长的直系后代,甚至可能是天鹿部族现任的少主。
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基本上被人猜得差不多,池千镜稳住身形,恼羞成怒:“你放肆!擅闯小筑,还对我……对本少主不敬!我要向尊主大人举报你,将你打入大牢!”
“池千镜,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娘亲!”能带她上街能给她生一个小弟弟的娘亲被如此对待,呆宝宝怒了,张口就吼了回去。
“娘亲?墨云岚你脑子生锈了不是?你哪来的……”平时温温软软还呆萌呆萌的小丫头发飙,池千镜怔了怔,等到回过神来,他火力全开地骂了回去,可是话才说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喉咙哽了哽。
“你……”表情变了变,池千镜惊疑地看了无倾半晌,最终语带犹豫,“你就是媚无倾?创世夜神媚无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