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子怀着身孕入住北隅,他们不但没有照顾好,还处处刁难,最后还让她挺着肚子大动干戈。
将这几日所干的混事高度地概括了一遍,众人的脑门里只剩下几个血色狰狞的大字。
完,蛋,了!
山阿郁郁葱葱,舒丹气以为霞。唔,晚霞是预示明天天气晴朗还是代表明天会下雨来着?
嘛,不管了,反正今天天气很好。
袖子一甩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她偶尔手一滑不小心就把人给杀了的无倾是不知道后续的事情的,以至于她第二天开门的时候看着门口两个别扭货的时候眉毛打结了老久。
“本座今天一没拆你们的房子二没杀你们的人,你们来做什么,嗯?”从无倾鼻尖里旋转而出的鼻音高高地向上挑,勾魂夺魄地直入两人的心房。
“媚……呃,夫人,我们这是来……是来……”体格强壮的荆空禄吞吞吐吐,憋了半句话又停了下来,心虚地避开无倾冶艳逼人的丹凤眼,求助似的转向一旁的羽衣。
头上簪着一支白色凤翎,羽衣紧紧地绷着如脂如韦的脸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最后干脆抿起了嘴巴,哼了一声撇开了头。
一手撑着门框,无倾逆着晨光的身姿修长冉冉,湛然若神,丹青描摹的眉峰却锁成了一个小疙瘩:“有话快说,说完你们就可以滚了,如果无话可说,现在就给本座滚。”
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别的什么,无倾本来就喜怒无常的脾气变得更加阴晴不定,耐性也大大地下降,反正对着这些光明一族她就没有好心情,尽管他们每一个都长得很好看。
“媚无倾,你这是什么态度?”如果说无倾是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火药桶,那么看似冷丽实际上火爆的尊主夫人羽衣就是一个一直在持续爆炸的火药桶,“我和空禄专程来登门道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本座是什么态度你们这不是看见了么,还问……嗯?”一脸不耐烦地应付着这对夫妇的无倾把话说了一半,猛然后知后觉地抓住了某个重点,眉梢挑得老高,“嗯?道歉?”
道歉?这两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家伙说的是道歉?
寒着美眸冷眼相对的羽衣浑身的凌厉瞬间一滞,铅华弗御的脸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冷哼一声撇过头去,面颊上似乎还有可疑的粉色晕华。
无倾抬了抬长眉,这动作,这神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傲娇的明骚版——我、我、我才不是围着你转!
傲娇的闷骚版——哼!
当然眼熟,这不就是传说中如神器一般的属性,傲娇么?
北隅的尊主和尊主夫人上门来道歉了,可是尊主夫人脸皮薄,尊主夫人放不下架子,所以尊主夫人傲娇了。
这个认知就如一只大手一般,将无倾一身的不耐顷揉成一团纸,扔到了外太空去,浓浓的兴味瞬间充盈了她全身。放下撑在门框上的手,她的身体稍稍地往前倾了倾,勾起的薄唇笑得意味深长:“哦(请读第二声并拉长),原来羽衣美人是来专门来给本座道歉的啊!”
平实呆板的一句话从无倾的嘴里出来生生地变了几个调,似妖娆缠绵,又勾拉着无限的戏谑。
然后,阁主大人成功看到了尊主夫人额头上凸起的十字叉叉。可是犯了错的是自己,要上门道歉的是自己,羽衣只能压下几欲从朱唇中冲出来的反驳和嘲讽。
傲娇的美人不理自己,这要肿么办?
作为和美人调情的老手,阁主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羽衣美人可是羞涩了,嗯?”袖笼尽数展开,无倾纤长的食指向羽衣尖尖的下巴一勾,“美人若是含笑,声珊珊兮配明珰,美人若是含羞,纤手掩香罗,朱颜染艳。”
语毕,无倾那颠倒苍生的容颜顷刻间凑到羽衣面前,在两人的鼻尖即将触碰之刻,她稍稍地偏了偏头,巧妙地错开,红艳的薄唇却贴到了对方白如蚌珠的耳坠上,“羽衣美人,本座向来怜香惜玉,你又何必羞涩呢?”
本座向来怜香惜玉,你亲自来登门道歉,又何必羞涩呢?
本座向来怜香惜玉,你又何必羞涩呢?
两句相似相近的话语,只是中间少了几个字,字里行间流转的气息截然不同!
曾经是纵横北隅的圣雕一族的嫡女,现在嫁作尊主夫人,羽衣并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整张脸却仍然瞬间充血。
眼前之人身上的美模糊了性别,也超越了性别。艳魅如祸国妖姬,却无半点娇柔脆弱之态,残忍乖戾如灭世魔神,一举一动却轻佻颓靡。那是一种魔性的美,沾染着令人堕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