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盛被请进了客厅坐下,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容家公子还真是个会享受的人,这才到临川几天,就找了个这么豪华的宅子。不过这样的人,真的能做生意吗?别看容家是有名的医学世家,但做大夫和开医馆药铺可是两回事,据说,以前容家也想将正多坊开遍大安,但投了不少人力物力后还是铩羽而归。
薛明盛一边喝茶一边想,这年纪轻轻的容家少爷,因为一时之气贸然跑到薛家的大本营来挑衅,简直是不知好歹不知死活,送钱找折腾,可笑的很。
刚喝了两口茶,容若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薛明盛抬头一看,倒确实是风度翩翩的一个公子哥,一看就……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像薛明盛这样的人,从小生活在富贵之家,但却又因为少了点名正言顺,所以有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他既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看不起别人,包括不受薛朗看中的薛明扬。却又始终有些心虚和自卑作祟,害怕别人看不起他,也包括始终有着他抢也抢不来嫡子名头的薛明扬。
这矛盾的心理叫他从小就不会欣赏别人,在他眼里,凡是在他之下的全都是无用的瞧不起的。凡是在他之上的,都是可以巴结为自己所用的,当然,等到有一天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也会被他毫不犹豫的踩在脚下。
此时他见到容若,发现容若果然是个比他还贵气俊朗的翩翩公子哥,那夹杂着妒忌的轻视便越加的重起来,不过好在记得薛朗的嘱咐,倒是不敢造次。两种心理中纠结了一番,然后笑道:“这位一定是容公子,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在下薛明盛,奉家父之命前来送礼。”
容若一眼看到薛明盛,拱了拱手:“原来是薛二少,本来到了临川。应该是我去拜访薛老爷和薛二少才是。不过因为正多坊新开业。事务繁忙走不开,敬请见谅,也替我向薛老爷带一声好。”
容若只是不喜欢和人应酬罢了。但是身在世家,见过的钱未必有薛明盛多,见过的世面可不比他少,特别是端起来的时候。那股拒人千里之外高高在上的气势表露无疑,再说客气话也掩饰不了。
薛明盛听着容若说话那不紧不慢的调调只觉得牙齿都酸。却还是不得不笑道:“容公子太客气了,你远道而来,应该是我们要尽地主之谊才是。不过家父也是想着这几日容公子可能没有时间,所以才命我前来送礼。祝正多坊开业大喜,生意兴隆。”
容若不在意的一笑:“多谢薛二少吉言,日后。自然还少不了要叨扰二少的地方。”
两人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番,薛明盛便想要告辞。他这些日子实在是不顺的很。身体也不太舒服,完全不想和人周旋,更不想跟容若周旋。容若身上有种他从来想要而没有的淡然自若,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示他两者之间的差距。
就在薛明盛终于完成任务打算要走的时候,容若突然往前探了探身,脸上带着些关切的道:“恕我多言,薛二少这几日,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
“你什么意思?”薛明盛一听这话差点就跳了起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容若在看他笑话,或者在嘲笑他。
这几日他在饭局上调戏良家少女的事情几乎传遍了临川,什么欲求不满天赋异禀饥不择食之类各色传闻闹哄哄的,但不管怎么样,谁也不会在他面前说那么打脸。
“怎么?”容若一副完全不明白的表情道:“薛二少难道自己还没察觉吗,我刚才看你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润,呼吸之间,也比常人急促,二少虽然年轻,但也要注意身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讳疾忌医才是大忌。”
薛明盛虽然感觉心头一跳一跳的冒着火,但看着容若的表情,却又认真的不得了,似乎是真正的肺腑之言,完全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几日,容若是第一个觉得他有病的大夫。
那日的事情发生了之后,薛明盛恼羞之余,也仔细的想了想,觉得情况很不对。他对自己还是足够了解的,虽然喜欢女人,但也没到不管不顾的程度,还有那日一早见到狼狈不堪的念瑶,竟然也忽然的起了感觉,这种情况,哪里是动情,简直是中邪啊。
薛明盛心里隐约的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问题,但是这种事情又不能到处去宣扬,因此只能偷偷的找了和善堂几个口风紧的大夫,但是查来查去,却没查出任何问题。
查不出问题,但薛明盛并不放心,反倒是越来越烦躁。
只是这个话由一个对手说出来,却叫本来就多疑的薛明盛更加的不放心起来。在他看来,容若就算是看出他有病,也该幸灾乐祸什么都不说才是,还好心的让他去看大夫,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人吗?
不过说起医术,薛明盛也是听过的,阳州容家,那名声可远在临川楚家之上,几代御医国手,都有妙手回春之名,即使容若年轻,但家学渊博,要说医术在和善堂的大夫之上,也不是不可能。
沉默挣扎半响,薛明盛终是道:“容公子能看出我……身体有问题?”
“薛二少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个?”容若淡淡看了他一眼:“坦白说,我并不关心薛二少,但我是个大夫,看见有人生病就忍不住要说一声。至于信不信,薛二少家里也是开医馆的,自然可以找信得过的大夫看看。”
容若虽然外表一副斯文样子,但是能够忍受林悠这样一个师父,再能接受楚灵风这样一个师妹,可见也不是真纯真的人。他知道薛明扬的心态,要是自己表现出关心的样子,那他十有*觉得其中有诈,而现在这样爱理不理的,反倒是能吊的他胃口十足。(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