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曜回来也很少谈什么公事,所以最后被他弄成了一个活动室。老太太自然也不是真舍得惩罚他,说小也有二十多个平方,只是离前庭和主楼比较远。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而此时的陆延铭和凌景曜,正坐在沙发上。陆延铭对凌景曜的行为完全不能理解。“我以为你是真的有数。”“有什么问题?”凌景曜看了一眼唐郁发的消息,把手机放下,“带回来吃个饭而已。”“亲,这是‘带回来吃个饭而已’的关系吗?”陆延铭都无语了,“你是真的没看到你家人把他完全当成了你未来终生的伴侣了吗?”“所以呢?”凌景曜无所谓地抽出一支香烟,捏在手指间来回揉搓却没抽。“所……”陆延铭面对他这么不进油盐的模样,渐渐皱起眉头,表情也严肃起来,“景曜,我们认识了二十六年,我不认为你是一个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所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唐郁动真心了?”凌景曜手指间的香烟滤嘴都捏的变形,嗤笑一声,“没有。”这下陆延铭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你搞一个直男做什么?你别告诉我是好玩。你以前说过,你不拉直男下水。”凌景曜在从戒同所出来的时候因为受伤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那时候有一个男护士很照顾他,他就有点动心。对方虽然单身,但是个直男。凌景曜也就什么都没说,出院以后还帮那男护士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也是那次,陆延铭看着凌景曜有点落寞的眼神告诉他,“我不搞直男,不拉别人下水。反正也只有一点动心,趁早了断心思。”事过这么多年,陆延铭还记得这句话,凌景曜却已经真的搞上了一个直男。凌景曜将揉烂的香烟扔在烟灰缸里,漫不经心地说:“各取所需罢了。”陆延铭本就是个花花公子,除了性别不同,他玩的比凌景曜花样百出多了。所以凌景曜这么一说,他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就更不该把包养对象带回家了啊。”陆延铭的声音更小了,“你奶奶都把他当孙媳妇了。”凌景曜淡然道:“我国婚姻法又不包含同性恋结婚,恋爱能分手,结婚能离婚,只要不出轨,我到期换人有什么稀奇的。”“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陆延铭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如凌景曜所愿。想了一会儿,他道:“那在你大哥发现之前,你还是断了安全。”“知道了,啰嗦。”陆延铭语重心长,“兄弟,我是给你忠告,免得你将来被赶出家门。”凌家因为凌爸爸的事,凌家在对待感情和婚姻上就有了一套家规。同性恋已经不再是凌家最关键要处理的问题,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能不能有责任心,能不能从一而终才是重点。倘若有一天被凌老大知道同性恋的弟弟不但欺骗了他们,还是跟一个直男,那恐怕凌景曜是凶多吉少。两个人又说了会儿别的就出来了。“臭小子你还敢躲!”两个人往主楼走的时候,陆爸爸终于逮到自己的儿子。那大手直接往陆延铭的耳朵上招呼。“啊啊……疼疼疼,爸!爸!要掉了!要掉了!”陆延铭一边护着自己的耳朵,一边鬼哭狼嚎。“陆伯父。”凌景曜适时喊他。陆爸爸这才注意到他,咳了一声松开手,暴躁的语气都温和下来,“小景啊,这臭小子刚才是和你一起吗?”“嗯,谈了一点事。”陆延铭欲哭无泪地揉自己的耳朵,“爸,你对景曜和颜悦色,对我这么凶,我是不是你当初充话费送的。就算是赠送品也不能这么嫌弃啊。”“小景比你懂事多了,人家正儿八经的谈恋爱见家长,你只会花天酒地,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你要是老子我充话费送的,我早扔了,还等你气我。”陆延铭反驳,“那也没有换衣服勤,我每天至少一套衣服,多的时候两三套,我女人可没这么多。”陆爸爸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又和蔼地对凌景曜道:“小景,你先走,我要处理点家事。”陆延铭闻言脸色都变了,连连给凌景曜使眼色摇头。凌景曜唇角一扬,“好,那我先走了。”“凌景曜你太没良心了,我要跟你绝交!割袍断义!”陆延铭前一秒喊完,后一秒就开始躲着他爹满堂跑,“爸,你要谋杀亲儿子吗!”凌景曜听着这对父子吵吵闹闹几十年,唇角扬起的笑容又渐渐滑过失落。曾经,他也以为自己有个可以撒娇耍狠吵吵闹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