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泥怔住,看住持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便点头答应:“好啊,麻烦大师了。”
给了贺沉旗一个放心的眼神,莫青泥跟着住持去了后院,院里的主屋,普通的木质结构建筑,上面刻有梵文,里面摆着佛像和供奉的香油,香烟缭绕在周围。一个简单的木桌摆在角落,上面放着茶具,简简单单,没有任何浮夸的东西,却让莫青泥没由来觉得心安。
在木桌两边相对而坐,莫青泥看着年岁已大却精神饱满的住持,静静的等他开口。
住持转着手中的佛珠,低声念叨了几句,然后精光四射的眼睛看向莫青泥:“施主身上戾气太重,可是经历过何种杀戮?”
莫青泥心中微凛,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淡笑着问住持:“大师何出此言?”
“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施主身上的戾气缘来已久,长久下去只会造成施主更多的烦恼。”
住持说话很隐晦,这估计是他们这种人说话的一贯方式,莫青泥猜测他是在说自己最近情绪的波动?自打那次在帝都把九蛇消灭之后,不小心激起了心中的狂躁,她最近就挺易怒的,莫青泥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只能尽力的压制,随着时间流逝让因为长久处于紧张压抑训练和战斗,退伍之后导致的后遗症彻底消灭。
但今天听这个住持的意思,是这个问题会一直困扰着她?
“那请问大师,我该怎么做?”
住持倒满了一杯茶水,推到莫青泥面前:“不能庸人自扰。”
这是什么鬼……莫青泥觉得她和住持的思维不是一个层面的。
然后住持自顾自的拿出龟壳为莫青泥占一卦,他看着龟壳上的裂痕,眼神精明:“施主的卦象如同身上的戾气,往后波折不断。如果想要命运平稳,便必须抛弃现在的生活。”
莫青泥听住持这样说,倒是明白了,不就是说她命运多舛嘛,她从出生在莫家,就注定这一辈子不可能是平平淡淡过的,早就预料到了。
抛弃现在的生活,就意味着退出与楼家的争斗,不可能的事情。
“谢谢您了大师,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不在乎。”
莫青泥不怕以后命运有什么波折,参与到世家的争斗,本来就是波折了。
贺沉旗陪着老爷子坐在大殿前,看到莫青泥出来,眉目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走吧爷爷,可以回去了。”
老爷子和贺沉旗都没有问大师为莫青泥卜的什么卦,一直到回去莫家大宅,老爷子上楼去休息,贺沉旗才问她。
“住持说的什么?”
莫青泥靠在贺沉旗胸口:“他说我身上戾气重,估计是后遗症的原因。”
“有什么解决办法?”
“没有。”莫青泥其实没有说实话,住持的意思是除非她不继续现在的生活,可是现在和楼家的争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不能退出。
贺沉旗眼神幽远,没有再说话。
莫远海大年初一的下午就启程离开,莫青泥送他到院子门口,撇了撇嘴:“如果我有时间的话,会来参加你的婚礼。”
知道莫远海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呆在国外之后,莫青泥心里对他的怨愤也减少了许多,反正他说到底只是和自己的母亲太过相爱而已,唯一的错误可能也就是爱的太深,容不下任何人了。
“泥泥,这些年,爸爸对不起你。”莫远海长身玉立的站着,拎着行李的姿态显出了良好的修养,眉目清隽,让莫青泥别扭的移开了眼。
有这样优秀的父亲,其实也挺不错的。
“现在还说什么对不起,反正都习惯了。你好好生活吧,注意身体。”
莫远海伸出手,在莫青泥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顶,又在莫青泥反应过来的时候收回:“我先走了。”
“……再见。”头顶好像还残留有他手心的温度,莫青泥想,他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血缘带来的羁绊是如何也抛弃不了的。
算了,等他再婚的时候,就赏脸去吧。
送走莫远海,莫青泥刚回国头就看见贺沉旗眼眸深沉的看着她,那个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生气。
“怎么了?”
贺沉旗幽幽的说:“他居然摸你的头发……”
莫青泥噗嗤一声:“我爸的醋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