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姝坐在案前,手托着腮在发呆。她的肌肤宛如白色的凝脂,又从下面透出了一点淡淡的粉,仿佛花瓣一般。
窗外春光方浓,一只蝴蝶迷了路,胡乱飞了进来,落在姜宛姝的手指尖,大约以为那是花。
姜宛姝还是呆呆的,动都没有动一下,神思都飞到天边去了。
“碰”的一声,门被人用力推开了,有人撞撞跌跌地冲了进来。
姜宛姝吓了一跳,手指抖了一下,那蝴蝶赶紧飞走了。
丫鬟们惊呼了起来:“二姑娘,您怎么了?”
原来却是赵妙仪,她的一张俏脸煞白煞白的,眼睛一片通红,她平日原本是一个娇憨活泼的姑娘,此刻神情凄厉,看过去竟有几分骇人。
她扑过来,哆哆嗦嗦地扑过来抓住了姜宛姝的手:“宛宛救我。”
姜宛姝吃惊地道:“赵姐姐,你怎么了?”
“你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赵妙仪有点语无伦次了。
“好、好,我救你,赵姐姐莫要着急,有话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赵妙仪才要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丫鬟们喝道:“你们都出去,快出去!”
二姑娘的脾气可不是太好,丫鬟们赶紧都出去了。
见屋里再无其他人,赵妙仪忽然“噗通”一下,给姜宛姝跪下了。
姜宛姝真的是惊吓到了,急忙去扯她:“赵姐姐你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真是折煞我了。”
赵妙仪却不起来,她索性抱着姜宛姝大哭:“大表兄要杀薛世子,薛世子被他打得吐血,如今只剩下半条命了,大表兄还扬言不会放过他,早晚要叫他死在手下。宛宛,你不知道,大表兄他真的很可怕,他说要杀人,就绝对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姜宛姝的身子晃了两下,支撑不住,腿一软,也跪了下来,反倒是赵妙仪要扶住了她。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赵姐姐,你说什么?表叔为什么要杀薛世子?好端端的,他、他怎么能……怎么敢……”
“我、我也不知道薛世子哪里惹怒了大表兄,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竟会遭逢这样的事情。”赵妙仪哭哭啼啼,“我大哥今天亲眼看到的,大表兄凶神恶煞,若不是有位义士仗义出手,说不得薛世子如今已经命丧黄泉。”
这下轮到姜宛姝语无伦次了:“那不可能,天子之都、朗朗乾坤,他怎么能如此猖狂,当知王法国纪尚在,岂能容他肆意妄为?”
然而,姜宛姝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父亲曾经吓唬过她:“宛宛,你别闹你表叔,莫看他面上亲善,实则却是个心肠狠硬之人,兼之性子桀骜,连他父亲都头疼,你不知死活地天天去捉弄他,哪天他恼起来,只要轻轻一下……”
父亲做了一个手势,故意板着脸,“你漂亮的小脑袋瓜子就要掉下来了。”
彼时,姜宛姝天真稚气,笑嘻嘻地道:“爹爹你乱说话,表叔他可好了,他昨天还对我说,哪怕我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去给我摘下来,哪里是你说的那般凶狠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