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姝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你满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呢,忒不正经。”
“自然满脑子想的都是宛宛。”他又俯了过来。
大红的嫁衣逶迤于地,譬如盛开的花层层叠叠地堆积在那里。
姜宛姝耐不住,抱住了他的头,手指拢进他的发间。
松香如墨,浓得化不开。
如此这般胡天胡地地闹了半晌,出来的时候,姜宛姝的腿还是软的,还是林照辰把她抱了出来,她的头发和衣裳都是凌乱的,羞得把脸伏在林照辰的怀中不肯抬头。
丫鬟们面不改色,个个正经冷静得很,过来帮姜宛姝换了一身衣裳,把头发又梳理了起来。
姜宛姝从镜子看林照辰,害羞答答地道:“好了、好了,你快走,办你的正经事去,别老赖在我这儿。”
林照辰方才一番温香软玉满怀抱,此刻的心情还是悸动难安,看着眼前的小美人,只觉得片刻难离,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好了,方才我陪了你半天,现在换你来陪我。”
不由分说,林照辰拉着姜宛姝去了他的书房,给她摆了张书案,就在自己的旁边,叫她就趴在那边玩去。
姜宛姝唧唧咕咕地抱怨了两句,见林照辰不为所动,也就作罢了,索性安心坐下来,凭着方才的记忆,提笔开始描绘那幅海棠春燕图。
如今已经开春了,北国的气候却还冷着,花枝尚是含苞,燕子也未曾归来。姜宛姝磨了淡青色的墨,先在宣纸上勾勒出了春风与春雨,朦胧如是江南。
林照辰自坐在那里阅看公文,偶尔抬头看一眼,有时候会对上姜宛姝的眼睛。
相顾一笑,脉脉不语。
书房里只有纸张翻动和笔尖摩挲的声音,时光宁静。
如是,过了小半天,外头有人求见。
因着姜宛姝在房中,林照辰只命了那人站在房门外面禀呈,帘子放了下来,遮住房中的情形。
“……如今叛军盘踞于蜀州一带,奉临江侯世子为首,哦,不对,那位据说原是周王世子魏子楚,毕竟是皇家血脉,手中握有先帝遗诏,名正言顺,莫说江北的各州府人心动摇,据说就连朝中一些老臣也颇有异议。”
姜宛姝不经意间听到这个话,手抖了一下,墨汁滴了下来,在纸上晕开了一大片痕迹,很是刺眼,她僵硬地放下了笔。
林照辰的眼睛转了过来,看了姜宛姝一眼,他的目光深沉如夜色,藏着说不出的情绪。
姜宛姝不敢和他对视,低下了头。
林照辰面色沉静,语气也是淡漠的,对着门外的下属道:“那自然,周王先是时也苦心经营多年,无论是在江北还是朝中,人脉颇广,若非如此,当初怎会令姜相为他死谏。魏延毕竟根基未稳,如今连曹震安都背弃于他,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应当应接不暇了,魏子楚这时机选得倒好。”
属下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被困祁连山,处境危殆,遣人送了一封密函过来,向国公爷求援,公爷可要接见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