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玉梅提起萧景曜便是一脸崇拜,“别看王爷每天都在写字画画,但说起吹笛子,他可是有京中第一笛音的美称啊!”
这句话听着怎么也不像是在夸奖,反而越发觉得萧景曜不学无术了呢。
段乐然披了件薄毯,立于窗边。她身穿暗红中衣,衬得脖颈、下颌全是莹白。柔顺的发丝披散,落在肩头,如漆黑的瀑布一泻而下。
玉梅以前就觉着王妃好看,这么一看,更是……好看了!
她不似古人的文采斐然,夸女子能想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样的千古绝唱。她曾见书生赞许女子,又是什么牡丹花似的姑娘,桃花儿似的姑娘。她觉着夸一个人没那么麻烦,一律通通归为好看就对了。
好看二字,简单明了,有动有静,实在妙哉。
风儿载着笛声,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吹拂着段乐然的发丝,仿若在温柔的呼吸,唯恐惊了她的沉思。
玉梅陶醉道:“真是动听。想来,这是王爷在安慰王妃吧。”
“嗯?”段乐然笑道,“这又是从哪想出来的。”
玉梅叉着腰,无奈的叹了声:“府上人人皆知王爷宠爱王妃,我估计连那乐姑娘都有所察觉,偏偏你们二人,同住在一间府邸,却像京城跟江南的距离。”
“胡说。”段乐然怎会拿一个十四五岁小姑娘的话当真,“一天到晚的,少看点儿女私情的话本。”
“这不是看话本看来的!”玉梅十分坚定的点头,“真的!”
段乐然本想笑,但看着玉梅认真的神情,没笑出来。她垂下眼,轻轻颤动的睫毛展现了摇摆不定的心思。
手指抚上窗沿,景王府的装潢都是极好的,这块木材也是,经过风吹雨打,仍是平整光滑,没有一丝一毫的倒刺。
玉梅道:“不知王妃怎么想的,玉梅跟其他姊妹兄弟们,都觉得王爷是真心对王妃的。他应该是觉着今天下午,王妃的情绪不高,所以才特地在晚上吹响笛子,帮您舒缓心情。”
段乐然打趣道:“我看你呀,是想嫁人了。”
“什么啊!”玉梅丝毫不羞怯,“我可不想嫁人,我就想跟王妃一辈子。”
“怎的,我七十岁的时候,你六十五岁,到时候拄着拐杖伺候我吗?”
“那有何不可!”玉梅道,“我见宫中多得是长白头发的太监宫女呢。”
段乐然笑着拍拍玉梅的脑袋:“罢了,别再操心我们的事儿了,赶紧睡觉去!”
催促着玉梅睡下,段乐然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难道真的像玉梅说的那样,萧景曜是在安慰自己?
她昏沉的睡去,又做了个关于现代的梦。纵使玉梅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她跟其他人在门前交谈的声音,仍然吵醒了段乐然。
“王妃您醒啦。”玉梅揉着眼走来,扶段乐然起床洗漱,段乐然扫了一眼天色,竟还是灰蒙蒙的。
段乐然迷迷糊糊的被玉梅绑着去洗脸,“这是要做什么去。”
“皇宫。”
“唉。”段乐然用水扑着脸,“去皇宫要这么早?”
“今日皇上特地找人给景王爷传话,让他一同上朝。退朝后,皇上有私事要跟王妃说,所以早了些。”
收拾好衣裳,准备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