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瑶没有离开K市,卓越留给她的房子,还有他生前在K市的产业她却全部变卖了。
这些都是卓越留下的,他人已经不再了,那么大的房子她一个人住总觉得凄冷,而他的事业她也无心经营。
在市区重新购置了一处小公寓,和她一起住进公寓的还有一个人——筝筝的母亲。
方瑶去到筝筝家找到她的时候,她盯着她了半晌,才认出她来。
筝筝的母亲一个人将筝筝带大,她的女儿才24岁,却因为自己已经永久的离开了人世。
方瑶跪在她面前说,她就是她的女儿,筝筝未能来得及做的事,以后全部由她来做。
就这样,方瑶带着姜筝的母亲住进了新购置的公寓。
公寓里全部都是新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油漆的味道。
“咳咳……”方瑶带着口罩,收拾房子时难免起了很多灰尘,她这样的过敏体质,已经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瑶瑶,快进房里休息,这样的事,我来就好。”姜母素知她的身体,是见不得这些粉尘的。
方瑶的眼睛已经红了,鼻子也在吸溜吸溜的,嘴上却推拒着说:“没事,妈,我带着口罩呢!”
姜母微愣,自从那一天她跪在自己面前开始,这个柔弱而倔强的女孩,就一直这么叫自己,一点生涩的感觉都没有。
姜母因失去女儿的心,在方瑶这样亲切而自然的呼唤里似乎慢慢暖了过来,她是女儿生前最好的朋友,能够为自己的朋友做到这样的份上,和自己的女儿又有什么不同?
她湿润了眼眶,拨弄着方瑶散乱在头巾外的卷发,笑道:“听话,你看你,眼睛都红了,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就好。”
方瑶乖巧的点点了头,不再推辞。
姜母擦擦眼角,开始继续收拾东西。从今以后,这里就是她们的家了。
姚尚君握着手中的望远镜,转身进了卧室,拉开卧室的窗帘,重新举起望远镜,她又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了。
她手中拿着面巾纸,在脸上轻轻擦拭着——他的眉头微蹙,这个丫头,做什么要这么辛苦?不会请人收拾吗?
她突然用纸巾包住了口鼻,身子往前一扑。长卷发在她胸前铺散开来。姚尚君猛的捂住自己的唇瓣,想了想又敲了敲自己的左胸口,她方才打了个喷嚏,是因为自己在念着她吗?
她揉了揉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走到窗前,突然将窗子打开了。
姚尚君呼吸一滞,猛的闪过了身子躲进一旁的墙角里。她会看见自己吗?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在她公寓的对面买了这座公寓,就是为了看她一眼,她会不会倔强的拎起行礼就离开这里,而后再也不让他找到?
他答应过她,只要她不愿意,是一定不能再出现在她眼前的。
终究还是悄悄的侧过了身子,小心的探头去看向那对面。眼角的余光里,对面的窗户已经关上,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的——他一点也看不见她。
他的呼吸乱了节奏,急切的迈开步子朝着客厅奔去,客厅里只有姜母在收拾东西打扫屋子的身影,并没有她。那么,她是发现自己了吗?所以才将窗帘拉了起来吗?
他的额上已冒出了细汗,他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启幸,启幸!”他高声而急切的唤着启幸,启幸慌忙走到他身边应着。
“尚哥,你说。”
“派人24小时盯着小姐,还有,告诉所有出境口不能让她走了!”姚尚君不能想象她若是离了K市,他还能不能撑得住。
启幸看着眼前慌乱的姚尚君,叹了口气,问道:“尚哥,怎么了?”
姚尚君握手成拳敲在光滑的墙壁上,骨节钝痛,却抵不上内心的慌乱。
“瑶瑶可能发现我了,她说过不许我见她,她若是发现我了,她会跑的,跑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尚哥,尚哥,你冷静点!”启幸一手制住姚尚君的拳头,企图阻止他这种自伤的行为。
“小姐不会发现的,这两栋楼隔了这么远,在买的时候很小心的选了的,不必担心……”
启幸拿起望远镜望向对面的公寓,方瑶正好走了出来,姜母递给她一杯茶,她笑着接了往口中放了什么,而后端起杯子大口喝了。
他将望远镜递给姚尚君说道:“尚哥你看,小姐并没有什么不妥,好像是有些不舒服,也许是吃了药准备休息一会儿。”
姚尚君怔忪的从他手中接过望远镜望向对面。
她将杯子从唇边拿开,姜母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推着她去了卧室,她眉眼笑的弯弯的,也没有推拒。
望远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看到眼前的女孩并无异常,他松了一口气,他是如此患得患失,连看她一眼都不能光明正大。
他又转身进了卧室,她的窗口,窗帘拉得紧紧的,他举着望远镜也是徒劳,可他还是那么痴痴的贪婪的望着那扇——瑶瑶在做什么呢?吃了药,现在是不是蜷缩在床上像只小猫一样?没有了他的怀抱,她习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