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吕新安躺在船舱里,耳朵里听着船行水上哗哗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环境,反倒失眠了,前途会怎么样?他无从得知,回想起自己的以前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是过得很踏实很快乐,一家三口人和和美美每天下班的时候,儿子总会将他的拖鞋亲手拿过来,然后把他拉到沙上,为他揉捏着肩头,他的心里充满了欢乐,过了一会儿贤惠的妻子肯定会将热腾腾香甜的饭菜端上桌子,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一边享用着晚餐,一边听儿子谈起学校里的趣事,时不时三个人出欢畅的笑声。八一?中??文网?可是慢慢地随着他的地位提高了,钱也越来越多,可是却找不回以前快乐的感觉。儿子被他送到了英国读书,但是和自己的妻子越来越形同陌路,就像睡在家里的两个陌生人。以前的欢乐已经死去了,代替而来的是令人无比压抑的沉默,即使自己无论如何的在外面寻找刺激,花天酒地可是就寻找不到原来的那种时刻充满在自己胸膛里的幸福的感觉,是的,就是自己亲手用得来的不义之财将这种幸福埋葬,而郑公子却是为他敲响了丧钟,说实在的在这几年的日子里,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过了好半天才确认自己手上并没有带上冰冷的手铐,才又沉沉睡去,他无数次听到警车鸣笛而来,他总是几步跑到窗前,看着警车呼啸而去才长长的松一口气,而自己头上悬挂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却始终令他惶惶不可终日,他今年刚刚四十六岁可是昔日满头浓密的黑头却已经纷纷离他而去,代替的是斑白的双鬓、光秃秃的头顶和未老先衰的面容。留给他们娘两个的钱应该够花了,如果郑公子愿意手下留情的话,对于死亡他已经看得很淡了,只不过是另外一种的睡眠,只是无法再醒过来而已。
舱门敲响了,老吕打开舱门看见黄毛拿了两瓶白酒和一些下酒菜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面色阴鹫的年轻人手里拿了一个大大的水桶,里面装满了水。四个人谁也没说话,将一张小桌子放了下来,开始喝起酒来,黄毛频频的劝酒,老吕来者不拒,那两个年轻人滴酒不沾,只是用两双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老吕和黄毛,酒喝完了菜也吃完了,黄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老吕,老吕接过来一看是一张转账的单据凭证,他仔细看了看确定他应得的钱已经存进了他的户头之后,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将这张纸点燃然后松手,点燃的纸就像一只黄色的蝴蝶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翩然落地,最后成为了黑色的灰烬。
“老吕你还有什么话说,兄弟一定帮你带到。”黄毛看着老吕。
“麻烦你给郑公子带一句话,他的情意老吕我记住了,我代我的妻子和儿子谢谢他,我先走一步,我会在地下耐心的等待他。”,说完他整了整衣服,盘腿坐在床铺上,很平静的说了一声“来吧”。
黄毛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向前挥了挥,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船舱,他站在船舷静静地一个人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这个竟然连小学都没毕业的文盲忽然有了一种生命似水的感悟,但是还没等再有什么其他感悟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从后面重重一击,他想张口呼叫,但是一只有力的胳膊将他的叫声全部挡在了喉咙里,他拼命的想挣扎,双手向后拼命的撕扯着,徒劳无功,随着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他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死神的镰刀离他越来越近了,“杀人灭口”这一次他的成语没有用错地方,慢慢的他拼命舞动的双手和拼命乱蹬的双腿无力的垂落了下来…。船舱里的老吕的手骨节白的抓着那个大大的水桶,头在桶里面,身体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在黑暗中传来两声重物抛进水里的扑通声,溅起的水花落下激起无数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远远地荡开慢慢的又回归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生一样,黑夜的江水把刚才的血腥和罪恶悄悄地掩藏了起来,不留一点痕迹。
郑公子的手机响了,“他们上路了。”电话挂断了,郑公子无力的合上了手机,手机从他的手里掉到了地上,脸上留下了泪水…。不知过了多久,他用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白酒给另外的两个空杯倒满,然后给自己慢慢的倒了一杯,举起酒杯冲那两张空空的椅子举起了杯,一饮而尽,“黄毛、老吕两位兄弟,一路顺风,有什么未了的事情托个梦给兄弟我,宏斌一定办到。”他喃喃的自言自语,这一夜从来喝酒很有自制力的郑公子喝得酩酊大醉,就这样他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直到天明。
老董坐在家里,看着晓冉默然不语,他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醒过来,也许是最好的选择。面前摆着晓冉给他的离婚协议书,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妻子,他看了看妻子看了看面前的离婚协议书,这是一道令他无法做出答案的选择题。他们就这样坐着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了,这是一个不了局。
有人敲门,老董立刻用他最敏捷的动作跳了起来,冲到房门前,将门打开,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两个火辣辣的耳光,打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分不清东南西北。说实在的老爷子的手劲真不是一般的重。二老走进屋里,晓冉看见自己的公婆进来,泪水立刻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站起来用颤抖的语音喊道“爸,妈…”。
老董的母亲伸出双手,晓冉一头扑进她的怀里哀哀的哭了起来。老董低着头不语,老爷子伸出双手还要对老董进行肢体语言教育,晓冉扑了过去,牢牢的抓住公公的手,不让他的教育继续深入下去。“爸,您别打了,他的伤在头上,千万别再打了。”她看到老董脸上红红的指头印,流着泪抚摸着他的脸庞,看着他“疼吗?”,老董缓缓地摇了摇头。晓冉一头扑进老董的怀里,用自己的拳头死命的捶打着老董的胸部,嘴里带着哭腔喊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啊!”老董默默地流着泪,将自己的妻子抱得紧紧的,使劲的挺起胸膛以方便晓冉下手,渐渐地她的手越来越无力了,只是在老董的怀里呜呜地哭着。老董给自己的父母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相互看了看,老爷子示威似地向他伸了伸自己的大大的手掌,然后领着自己的老伴儿,悄悄地离开了。老董低着头轻轻的亲吻着妻子的头,然后捧起妻子的脸庞将咸咸的泪水吻到自己的嘴里,然后拦腰将她抱起,走进了卧室,也许这是一个和好的最佳方式。
老董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痕的妻子,想起刚才答应她的承诺永远不和吴晓云见面,可是他能做到吗?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无给自己一个答案,怎么办啊!他感觉自己的头开始涨疼了起来。他的耳边似乎想起了帕瓦罗蒂那极具又穿透力的歌声《今夜无人睡眠》,看来我真是今夜无法睡眠了。他坐起身来,穿好衣服,来到客厅里,就这样任凭黑夜将他包围。
张局长郁闷的坐在办公室里,时不时的拿起电话问一问搜寻工作的进展情况,可是回答他的问话都是千篇一律的答案“没现任何新的线索。”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双手**自己所剩不多的头里使劲的抓着,也许这样会让他好受一些,看来今夜对于他来讲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周市长坐在客厅里的沙上,心烦意乱的胡乱的翻着报纸,是不是看着家里的那个红色的内线电话,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也记不住给老张打了几个电话,回答的话语至始至终就是那句话“我们正在努力的展开搜寻工作可是现在还没有现任何新的线索。”,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他的睡眠时间一向很固定,错过了睡点再也很难入睡了,看来今夜对于他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晚上她已经答应自己的父亲要出国留学的要求,也许这样对我对他对她都好吧!是啊,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一个爱他的妻子以及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我如何割舍对他的感情呢?晓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伸手将床头的台灯打开,坐了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黑夜呆,这个夜对于她来讲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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