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她……她看到了什么?&rdo;我结结巴巴,几不能成语。
&ldo;野谷先生他啊,在刷、墙、壁!&rdo;
&ldo;刷墙壁?&rdo;我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思绪无法正常运作。
&ldo;电视剧里不是常演吗,为了掩盖血迹什么的所以粉刷墙壁,这种花招可骗不过我丸造花枝的眼睛!好了好了,我也该回去做饭了,今天我跟您说的您可别告诉别人了。&rdo;丸造太太说着挥挥手,以和来时一样的快速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内,独留下我一个又惊又惧。
&ldo;一彦,那个,刚才杂货店的丸造太太说隔壁的野谷先生杀了他的妻子,而且还说尸体还留在那房里呢,真的好可怕啊!&rdo;我一边熨烫着衣服一边向他撒着娇。
&ldo;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野谷先生……一彦?怎么,身体还是不舒服吗,饭菜也都没动,是不是我的手艺不合你的胃口?
好吧,你睡吧,明天我会煮你最爱吃的鱼米粥。&rdo;我收拾好衣物,关上灯,掩上房门出去了。
丸造太太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从她每日精神百倍地走三条街去仅有卷心菜价格便宜三十元的超市购买所有东西并且始终红光满面地与人打招呼就可看出,而我却一直被野谷先生的事所困扰,以至于食不下咽,睡不安稳,人也憔悴了一圈。
&ldo;啊呀呀,立花太太,您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呀!&rdo;大呼小叫着从老远奔来的自然是丸造太太。
&ldo;多谢关心,最近有些……&rdo;我总不能说是因为受了关于野谷先生传言的惊吓才弄成这样的吧,&ldo;因为我家先生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我可能是过分担心了吧。&rdo;
&ldo;是这样啊,我还担心是否因为上次我说的话惹您过虑了呢,不过是些市井流言,您可别太介怀呀,嗬嗬,您一定不会介怀的不是?&rdo;
&ldo;是是,那是当然。&rdo;我忙不迭地应道,赶在她再提些耸人听闻的事出来之前先截住话头,&ldo;丸造太太,您下回有空也过来玩玩吧,我这就不耽误您了。&rdo;
&ldo;啊,哦……&rdo;丸造太太有些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地收住话头,磨磨蹭蹭地离去了。
我如释重负地抚了抚胸口,眼神不经意瞟到隔邻的窗户处有个人影闪过,是野谷先生在偷看我们!难道说他发现了什么?
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到邻居家去,也许是丸造太太的话折腾得我有些神志恍惚了,也许是我真的太过在意下午的事了,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野谷家的门口,并且,按响了门铃。
现在该怎么办?逃吗?在我作出决断之前,门意想不到的开了,而在门开处赫然站着的正是野谷先生。
&ldo;有事吗?&rdo;野谷先生冷淡地道,声音平板而没有任何惊慌的迹象。
&ldo;那个……我是隔壁的立花,想说过来拜访一下。&rdo;我随便胡诌了个借口,眼神触及到野谷先生灰色的毛衣上几道鲜艳的痕迹,是……油画颜料?
本来以为一定会遭到拒绝却没想到片刻的沉寂之后,野谷先生竟然淡淡地接了句&ldo;请进&rdo;,让开身去。
这下子换成我进退不得。有尸体的房间!有尸体的房间!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播放着恐怖片中的惊悚画面,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挪一步都困难,难道说他发现了我们的谈话想要杀人灭口?这么想着,我更加不敢往前进了。
&ldo;立花太太。&rdo;
&ldo;什……什么事?&rdo;
&ldo;这边请。&rdo;
&ldo;好……&rdo;我勉强答应着,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往客厅去。
想象中的恐怖场面并没有出现。野谷家的客厅虽然此刻堆满了便当、隔日报纸等垃圾,却丝毫没有凶杀现场的痕迹,只是在正对窗户的一面墙上挂起了一幅巨大的布幔,看不到那后面有些什么。野谷先生向我比了个坐的手势,自己拨开一堆空颜料盒坐了下来,几上放着各种画笔和一个调色盘,颜料还是湿的。
&ldo;您是听了什么传言吧。&rdo;野谷先生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出来。
&ldo;呵?&rdo;
&ldo;说我杀害了妻子之类的。&rdo;他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意外清明却充满疲惫的双眼。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清野谷先生的脸,满脸胡茬,眼角有明显的皱纹,尽管整个人显得落魄而狼狈,却隐约可见年轻时的儒雅风范,这样说起来,野谷先生似乎是搞艺术工作的,莫非是……画家?
&ldo;那是假的。&rdo;在我能有所回答之前,他先自抛出了结论。
&ldo;哎?&rdo;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ldo;我并没有杀害她,事实上是她离开了我。&rdo;他掐灭烟蒂,把两手一摊,&ldo;她跟别的男人走了,在一个月前。&rdo;
事情的变化超出了我的预计范围,我讷讷地望着佝偻着身躯一瞬显得异常苍老的野谷先生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ldo;您应该也听说了吧,我和清子是从家里跑出来的。&rdo;
我被动地点点头,接过野谷先生递过来的东西,是张相片。超豪华的别墅面前,野谷太太穿着洋装笑得极之灿烂,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