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还能看多久,就有人登门贺喜了,这要是别人,林瑾还能够谢绝拜访,但是这来的都是他以前去私塾读书时的同窗,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般,但是到底是同门,林瑾还是接待了他们。
一进门,大家就觉得林瑾大不一样,短短一天,家中就有了仆人服侍,破败的院落也收拾得有模有样,瞧着一点也不差。
林瑾打小就失去父母,自己独居,自己早就收拾了好几遍屋子和院子,但是他没多少银钱,巧妇也难无米之炊,林瑾也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住得舒服些,还十分有生活情趣的摘了花插在他寻到的破口花瓶里,每日更坏,还有屋子疏于搭理露风的地方,林瑾也在来到这儿的第一天,用泥土补上,用他画的字画遮掩,屋子整理得干干净净,虽没几件家具,倒也显得简洁。
走到林瑾居住的房间里,大家之前看到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加了俩个碳盆,把这个小小的屋子烧得热乎乎的,他们看着那碳盆,识货的人已经看出来,碳炭里烧的是银霜炭,都是皇宫里那些贵人用的御用之物,一块炭就能够烧一整天,足以供人取暖。
这样的东西会出现在这里,想也知道,是谁送过来的。
&ldo;恭喜林兄,贺喜林兄啊,高中探花,三月后就要成为云安郡主的郡马爷,平步青云,仕途无亮,此乃陈某的小小心意,十年的女儿红一坛子,还望林探花能够笑纳,能够记得陈某,提携一二啊。&rdo;
穿着深蓝色衣裳的人看到了地上烧着的炭,大冬天的,手上还拿着把扇子,一手提着一小坛子的酒,笑着对林瑾拱手。
&ldo;是啊,林兄,在私塾的时候,你就是我们中学识最好的,这以后可别忘记我们,都是同乡,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们。&rdo;
&ldo;对了,林兄,你和云安郡主马上就要成亲了,你有没有跟着云安郡主见到吏部的……&rdo;
……
稍微客套下,这些人就开始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们中,大多数是落榜的考生,没有考上,就代表着他们要回家乡,准备下一次三年后的考试,他们不甘心啊,想着林瑾都能够高攀上云安郡主这么个大人物,一定是有门路的,这才上门来,求林瑾帮忙。
&ldo;这不……&rdo;
林瑾本来就知道,这些人不请自来,绝对是另有所求,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是这么的不要脸,一进来,就开始露出自己的嘴脸来,明着和他拉关系,在怎么聪明,还没有在官场磨砺过,人情世故还不够了解的林瑾深深被这些人的无耻给打败了,张口就想拒绝。
&ldo;诶,林兄,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帮我们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吧?&rdo;
看林瑾这样子,领头的那名陈公子沉下脸来,略带威胁的反问道,他们还没有转变过来,在他们的眼里,林瑾还是同乡里要接受大家帮助,整天低头读书,不爱说话的书呆子。
更何况,他们嫉妒地看着林瑾的俊脸,无不恶毒的想着,林瑾肯定是靠着这张脸,才获得了云安郡主的芳心,要是他们也长成这样,说不定当探花郎的,就是他们了。
&ldo;是啊,林兄,我们都是好兄弟,听说今晚醉春楼来了一位新的花魁,不如今晚随我们几个去瞧瞧?&rdo;
一个穿着打扮在这群书生里拔尖的书生走到林瑾的身边,觉得林瑾是在推辞,就换了个方法暗示林瑾,只要他答应帮忙,他们就带他去醉春楼,长长见识,说不定还能够一亲芳泽。
在他们看来,那位云安郡主在盛京的名声这么差,被人退过亲,都这么大的年纪,还嫁出去人,不是无盐女就是生有残疾,以后和这样的女人过日子,林瑾肯定会心有不甘,他们带林瑾这个书呆子见见世面,等看到了那貌美如花的花魁,还不什么都答应了。
&ldo;我可是听说那名花魁舞技超群,就是不知道在床榻间也……&rdo;
&ldo;哈哈哈!&rdo;
这些书生露出了意会的笑容,一群读圣贤书的人,说话却是如此的下流,不堪入耳。
林瑾没有说话,手在袖子里,捏紧拳头,万分后悔让这些人进来,听他们说话,都脏了自己的耳朵,他虽不是甘愿娶云安郡主,但是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一定会努力记住自己的身份,和云安郡主,相敬如冰,而不是似这些人口中那般。
这是对他,对云安郡主,最大的侮辱。
&ldo;请你们……&rdo;
林瑾话到了嘴巴,才开口,就听到了屋外传来的一个女子的声音。
&ldo;本郡主倒是不知道,郡马爷会有这般一班朋友?&rdo;
话音未落,屋子的门就被人&ldo;砰&rdo;一把推开,风从外面一下子灌进来,吹得屋里的人有点睁不开眼,用手挡在眼睛前面,才看清楚来者。
门口吹进来的风灌得他们生冷,但是看着来者后,他们浑身如置身冰窖。
来者穿披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斗篷,帽子遮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女子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的弧度带着丝骄纵和矜贵,旁边推门的丫鬟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明明只是个女子,这些书生却觉得仿佛被一头野兽盯上一般,浑身汗毛直竖。
自称本郡主,称呼林瑾为郡马爷的,这名女子的身份可想而知。
关是想到这里,这些书生看着云安郡主身后的那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背后顿时被汗打湿,更有胆小者腿肚打颤,抖如糠筛。